第49(1 / 2)
知道阮珑玲一旦得知她在冯家过这样的日子,誓必要争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
可就算闹上县衙又有什么用呢?
区区商户,无权无势,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呢?
事实摆在眼前,这次若不是于则祺来得及时,那昏聩的县丞,不仅要将阮丽云处死,甚至还要对阮家上下施以酷刑,暴力镇压!
更莫说要成功和离、抚养舒姐儿,得到公平公正的审判了!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侥幸罢了。
阮丽云心中清楚,所以才一直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
幸好。
幸好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
“咱们和冯家的帐今后慢慢算。眼下最紧要的,是二姐的身子。
她好几日滴水未进,身上又有那么多伤,据翠湖说,还被冯得才狠踹了几脚腹部,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脾胃……
吴伯伯可诊过脉了?如何说的?”
扬州城南的吴家世代行医,医术远近闻名。
吴阮两家自祖辈起就相交甚好,阮家但凡有个什么头疼脑热,都是由吴家一手诊治,就连阮母身上病入骨髓的症状,多年来也得亏吴家的精心照料,才日渐有所起色。
“吴伯伯下乡义诊去了,并未在家。
好在纯甫哥哥由长白山将将学医归来,乍然听闻咱家遭此巨变,行囊都还未打点妥当,就马不停蹄背了药箱来了……”
“纯甫哥哥诊脉之后,道那些皮外伤,需好好修养月余才能完全康复。可除了外伤,还有内伤。
他说二姐外表瞧着贤柔,可内刚易折,在冯家被打压欺辱多年,怕就怕缓不过来,心伤入肺,长此以往,伤了根基!”
这如何使得?!
就像是颗桃子,外表看着无恙,内里却已经被虫蛀掏空,溃烂得不成样子。
见阮珑玲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阮玉梅又立即补了一句,
“三姐莫要着急!纯甫哥哥也说了,只要身旁有人陪伴,保持心情愉悦,多出门踏青,不去想阴郁忧愁之事,便可将养回来的!
且纯甫哥哥道他从长白山学成归来之后,近来也无事,定会多多上门来给二姐疏解诊断的。”
阮珑玲长长舒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改日咱们备份厚礼,上冯府登门道谢!”
清晨,静灵阁,正房。
阮丽云自从在官衙中,当着众人的面和离书上签字画押之后,娇柔的身子便再也抵不住,直直晕在了回阮家的车架上,后来沐浴、更衣、把脉、用药……这些她都是浑然不知的。
此时,清晨柔煦的阳光照在眼皮上,睡梦中的阮丽云觉得有些刺眼,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隐隐约约觉得身上有束缚之感……
阮丽云并未反应过来,只下意识觉得还身在冯府,以往冯得才在床榻上时,常将她的四肢绑得动弹不得,以便对她任意施虐!
她扭头朝床边望去,果然瞧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着了身青色衣装,瞧着很是清矍温和,正俯首趴在床边,瞧不真切面庞!
可能出现在她身侧的男人,不是冯得才,又会是谁?!
阮丽云应激之下,心中先是生了些畏惧,往床榻内侧缩了缩!
紧接着怨恨、恼怒…这些情绪波涛汹涌齐齐袭来!
她微微翻了个身,果真在枕下,摸见个她惯常放着的珠钗来!
在理智尽失之下,阮丽云想也不想,直直用尽全力朝男人后颈狠狠刺去…
小臂停顿在半空中,并未如意落下。
浅睡着的男人,听见她翻身的动作后立即睁眼,然后便眼疾手快,紧抓住了她那半截如玉般的皓腕。
此人并非冯得才。
通身的气质,与她那暴虐无道的夫君更是截然不同。
文质彬彬,相貌清朗,眸光中清澄一片,无半分阴鸷沉暗,像是阳春四月的一缕清风,更像一株长得正好的挺拔玉竹……
这是张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男人眼中闪过许多猝不及防,可却并未因险些丧命而大发雷霆,而是先动作缓慢地,将那支钗环从她手中取了出来……
然后柔声安抚道,
“丽云莫害怕,我不是冯得才。”
“儿时,我可是常塞绿豆糕给你的……你可记得?”
得了恩惠,自然是想着要如何报答的。
昨日若是于则祺再晚来半刻,恐怕二姐就已成了衙役手下的一缕冤魂,且阮家这一大家子、证人…还会被治个大闹公堂之罪。
阮珑玲很念着于则祺这番襄救之恩。
他之前一直念着要尝她亲手做的羹汤,所以阮珑玲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厨房中亲自熬制好了盅虫草母鸡汤,趁热送去了于则祺下塌的风疏院。
佳人送汤,于则祺心中自然是格外欢喜的,立即将人迎进了厅堂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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