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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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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门楣,刘家虽是个落魄士族,可到底胜过了咱阮家商户。

可论财力、论人脉、论能力……咱阮家足以令刘家望而项背,你们算得上是平嫁……

所以你与成济那孩子,定不会步我与丽云的后尘,定会幸福美满,伉俪情深一世的。”

阮珑玲心中感慨颇深,起身窜入???了阮母怀中,柔声细语应了一声,“嗯,娘,我今后会和成济好好过日子的。”

刘成济中了探花是好事儿,阮母也不愿扯那些伤心旧事,话峰一转,说起了应该如何打点亲事,发请帖,宴客的事宜……

子时三刻,圆月高挂,阮府中的宅院大多已经熄灯了,唯云翠阁还灯火通明。

阮玉梅今日得知了刘成济高中探花的消息,也是极为开心,去了阮珑玲的飞羽阁中祝贺了一番后,就马不停蹄赶回来,抓紧时间绣喜被。

烛火跳跃,晃得让人眼疼,她掐着银针手起手落,终于缝完了最后一针……

就算这么晚了,阮玉梅也还是兴奋着的。

她和丫鬟小红将已缝制好的红灿灿烫金喜被掸了掸,心生了些恍然若梦的感觉,感慨了一句,

“小红,成济哥哥居然中了探花!那可是天子门生啊!姐姐就要和天子门生成亲了!今后就是探花夫人了!你说成亲办宴席那日,得有多风光!多神气啊!”

丫鬟小红笑了笑,“可不么?三小姐今后是探花夫人,那四小姐您以后就是当朝探花郎的妻妹!”

“您马上就要及笄,正好到了要议亲的年龄,有了个探花郎做姐夫啊,那满扬州想要迎娶您的儿郎,不得踏破了咱们阮家的门槛?”

阮玉梅脸皮薄,红着脸骂了句,“混丫头,胡说什么呢!”

嘴角的笑容却越漾越大。

三月初七,刘成济抵达扬州。

可直到三月初九,阮珑玲才终于等到了刘成济给她的一纸书信,邀她在天下楼后山的桃坞之中一见。

初九这日天气不甚好,墨色的浓云遮住了蓝天,沉沉地仿佛要坠下来,隐隐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可阮珑玲的心情却比任何一日都明朗。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梳妆,精心打扮,连每一根头发都打理妥当后,迈着轻盈欢快的步伐,带着马上就要见到心上人的欣喜,独自前往桃坞赴约。

“吱呀”一声,桃坞的木门应声而来。

一个着了青衣的男子身影,随着木门的缝隙由小变大,变得越来越分明。

能中探花者,相貌必然不是差的。

刘成济身形瘦削,着一袭圆裾长袍站在木舍之中,颇有些谦谦君子的意味。

阮珑玲见他的瞬间,眼睛都笑弯了起来,又带着少女的娇俏微撅了撅嘴,佯作赌气道,“若是往常,早就飞过来了!”

“怎么?这几日是被家里恭贺的亲眷围堵得脱不了身?还是被州府的官员送的礼堵住了路?怎得直到今日才来见我?

莫非是现在当了探花郎,架子格外大些?还要我去刘府登门拜访不成?”

少女黄莺般的嗓音,娇声埋怨着,语调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

阮珑玲原是想要刘成济像以往一样来哄她,说几句软话,可刘成济绷直了的背影,却一动都未动……

她未察觉出不对来,甚至还朝前迈了几步,语调愈发娇柔声道,

“其实你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你若今日再不约我,我明日准就憋不住,去刘府寻你了……

阿济,你这一去京城就是大半年,可还好么?”

阮珑玲想要如往常般去扯扯他的袖角,谁曾想就在指尖即将触到衣料的瞬间,衣角的主人拂了拂衣袖,让她扑了个空。

刘成济终于动了,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欢欣与温情,而是一片冷肃,宛若寒冰,

“四日前,是你带了打手上门,逼我伯母还债,是么?”

在刘成济转身张嘴的瞬间,窗橼被狂风骤然吹开哐啷作响,桃坞外天地变色,暗沉无比,轰隆隆的闷雷声响彻云霄。

阮珑玲遭了他这般埋怨,此时才察觉出些异常来,眼中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紧抿着唇边,却还是柔声解释道,

“我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你不是不知道,商行但凡赚了些钱,我都开商铺的开商铺,进货的进货…全都压出去了…

正巧又天有不测风云,有批货碰上水患沉船,我一时周转不灵,所以这才……”

“所以你就这么斤斤计较,为了些蝇头小利,连体面都不顾了?”

刘成济面色沉冷,打断了阮珑玲的解释,咄咄厉声问道。

这连连两次的逼问,来得着实有些猝不及防。

就像是一起并肩前行多年的同伴,忽然乘你不备时,掏出刀子狠狠朝你的心脏刺了一刀。

眼前的刘成济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可却好似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变得狠辣、可怖、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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