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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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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停,蹙了蹙眉尖道,“若我记得没错,皮货铺的账册,在这个月已是出了第四次岔子了,你去命何管事敲打一番,若是账房先生再出错,直接撤换。”

“没别的了?”

“确实还有一桩,是素日里少见的。

天下楼那边,有位预定了棋珍院的客人,在办理入住时碰上了难处,掏不出银子来,想要赊账。”

六日之后,文学泰山、前任首辅周阁老,便至扬州开设讲坛,为期一月。

从半个月前,就陆陆续续有不少学子慕名,从四面八荒汇聚而来,只为近身聆听周阁老的教诲,这首选的落脚之地,就是周阁老入住的天下楼。

因此,每年四月,天下楼的旅宿费便水涨船高,比平时贵了十倍不止。

天下楼根据价格档位,分为了板、间、院三个格局。

其中以院的价格最贵,与周阁老毗邻而居的棋珍院、闻风院与舞笙院,价格更是高至一夜百两。饶是如此,也早在半年前就被预定而空了。

“能预定得到棋珍院的客人,想来也不是寻常的凡夫俗子。”

阮珑玲已将账本写罢,将指尖的狼毫笔,轻置在了砚台之上。

“可凭他是谁?天下楼概不赊欠,直接回绝了便是。这规矩全扬州的人都知道,怎得还回禀到我面前来了?”

这略带苛责的语气,使得阿杏的额头上沁了些密汗,急忙解释道,“芬娘也同客人说了概不赊欠的规矩,可那客人却不肯走,还递上来了块木令,执意要求见东家一面。

毕竟是预定了棋珍院的客人,芬娘估摸着那位公子或也有些钱权在身上,又识得这木令是东家您才能赠出的,只怕是您哪位故交,不敢轻易得罪,这才将此事递到了东家身前。”

阿杏从袖口掏出了那块木令,轻放在了小叶紫檀木的书桌上。

令牌正中大大的“阮”字下,显示的是木令的编号,“十六”。

竟正是今晨递给那陌生男子的那块?

那男人通身贵气,浑身上下无一不是精品,身上着的衣裳都是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嚼用,指节上戴着的玉扳指通体碧绿,价值连城,他怎会缺银子?

还用了那块原本不愿意接的木令,来当敲门砖?

他不是姿态甚高?格外居高临下么?且还咒她婚事不畅,给他人做嫁衣么?

行,既然今日送上门来,那她便也让他尝尝被人奚落戏耍的滋味。

“走,去会会这位贵客。”

阮府与天下楼近在咫尺,几乎就是前院与后院的距离,有任何风吹草动,阮珑玲都能及时处理,所以差不多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便行至了专于待客的花厅。

花厅的窗槅都刷了红色的朱漆,因雨过天晴,点缀了彩色琉璃的窗户,被斜斜推开,用于通风。

阮珑玲慢步走在廊下,眸光顺着窗户望了进去……

阳光照在彩色琉璃上,朝花厅内投射出五光十色的亮光。

而那男人正身姿如松,坐定在斑斓光晕中心的一张官帽椅上,身上银白色的上好锦袍,愈发被衬得流光溢彩。

他正掀开杯盖准备喝茶,氤氲的雾气腾空而起,犹如一层面纱笼罩在了他的面容前,为他气宇轩昂的容貌,额外添加了几分勾魂摄魄的神秘……

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无可挑剔。

男人听到动静,将掀起的茶盖又复扣上,朝门口直直望来,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不急不迫,格外平静,乍瞧着是温的,可再多看几眼,便能觉出几分生人勿近的凌厉来。

按理说,是他有求于人。

可他丝毫未摆出有求于人的姿态,脸上既没有殷勤的笑容,也没有热情的问候,甚至都没有起身迎接……

仅朝她微微颔首,语调依旧冷冽、淡漠,

“阮东家,又见面了。”

不过一个见面而已,把我给整写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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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得尤为气定神闲,仿佛万事万物都尽在掌控之中。

这倒让阮珑玲对他生了几分好奇。

但凡预定了天下楼各个院子的贵宾,阮家商行都会提前寄出一张信息单,上头揽括了各个客人的身份、年龄、喜好、禁忌……如此才方便在入住期间,更好的做出相应服务。

有些极其挑剔的客人,信息填写的也格外全面,但到底涉及隐私,也有许多客人填写得不尽详细,眼前的男人属于后者,资料上的内容少之又少……

仅知他叫王楚麟,年二十三,家中乃京城富户,是做丝绸生意的。

“王公子,别来无恙。”

阮珑玲搭了一句腔后,就径直绕过长桌,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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