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3 / 5)
不耐烦地砸了咂嘴,没有多说一句话。
出奇的安静。
许一零满脑子都是如何驯服手中这叠比原始丛林的野兽还难驯服的折纸,这种时候,连手指头上冒尖的指甲都是碍事的。
魔怔了似的,许穆玖盯着许一零心想,花这么大周折去做复杂程度高到离谱的贺卡,自己受罪得要命,竟然还执意不让他帮忙。
罗敏就这么好?许穆玖无法理解,反正他从没有遇到过一个让自己如此劳心劳力但甘之如饴的朋友。
如果遇到了,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交朋友交成这样,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许一零的耐心快到极限了,她暂时放弃了这叠折纸,准备稍后对付它。她转身把它放在桌子上,才留意到许穆玖满脸不悦。
许一零有些后悔当时选择去制作这张贺卡了,她为此付出的劳苦早就超过当初的预想,可它最终达到的结果不会因为自己额外的辛苦就变得更好。
但是,她不能这么放弃,她已经付出到这里了,放弃就等于白费之前的努力,只有坚持下去才能得到回报。
困顿的大脑难以支撑主动思考的状态,充斥着烦躁和委屈。
许一零处在崩溃的边缘,满脑子不愿意,但双手被一定要完成目标的念头提线指挥,一分一秒,黑夜被无限延长。
既然这么迟了,不在乎再迟一点。
不知道在和谁赌气似的,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不过她想自己大多还是在气自己的无能。
可是许穆玖又在气什么呢?他在她和罗敏的关系里只是个旁观的路人,没必要掺和进来一起受苦。
你去睡吧。许一零半晌没说话了,干涩的喉咙挤出沙哑的一句话,语气却尽力在和缓,说罢又拿起一张图案开始剪。
真搞不懂!
许穆玖噌地站起身就往卧室走,走到一半又停住。
他想最后再劝一劝。
还是让我帮你吧,许穆玖扭过头,惊讶地发现许一零持剪刀的手停了下来,像是在听他说话的样子她已经动摇得很厉害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么复杂的手工所需要的耐心一定是超出她的承受范围的。
大不了我帮你剪图案、折纸,贺卡上的贺词你自己来写。这已经是你诚心诚意做的了,干嘛要苦撑着为难自己呢?
许一零沉默地把剪纸和剪刀全都丢在茶几上,泄气似地耷拉着脑袋。她的耐心到极限了,实在是不想坚持了,听到许穆玖说话的那一个瞬间她很想把这些东西一股脑扔给他,转而就为自己如此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
她微微摇头,重新捡起剪刀和纸,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
许穆玖抬腿要走,就听见许一零唤了句等等,
你在这跟我说话,可以吗?我尽量快一点。
许穆玖不平地哼了一声,搬来一个凳子坐在许一零旁边。
他扒拉着桌上零碎的东西,捏起一朵纸玫瑰,问道:
这花是你自己折的?
嗯,还要折蝴蝶和它放在一起。
你现在会折蝴蝶吗?
没事,我这里有工具书,我可以学。
许穆玖正仔细地端详手中的纸玫瑰,听到许一零的回答后,有一瞬间,他似乎突然能感觉到有这么一个愿意关心自己、为自己付出的朋友是幸福的事了。
他有些羡慕罗敏。
但他听到许一零打了个哈欠,不禁眉头微蹙:你不怕让罗敏知道你做这些之后她心疼你吗?
她会知道吗?
许一零的问题把自己问住了,也把许穆玖问住了。
据许穆玖对许一零的了解,她不会在送礼时主动诉苦的,而罗敏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个能由贺卡的复杂程度联想到这代表着背后是许一零受苦的人。
许一零本来没打算靠吃苦来博取罗敏的心疼,许穆玖提出之前她没想到这一层。她的本意是制做出一张精美讨喜还写着她发自肺腑怀念旧情的文字的贺卡,好让罗敏在感动之余能从她的文字里体会到她害怕失去友谊的心情。
如果心疼真的有用,她或许会一反常态,考虑诉苦。
如果她心疼我,她就会更喜欢和我做朋友吗?许一零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十分低落,还有一丝她自己才知道的迷茫。
需要这样才能维系的友谊是自己想要的吗?这样维系友谊的自己还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吗?
不正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才会心疼你的吗?
许穆玖没想到自己和许一零在交友观上居然存在这样的分歧。乍一听,这两种想法好像差别挺大的,他私心觉得自己的想法更为合理,许一零的想法颇有讨好和手段的色彩。
但细细一想,这两种想法实施起来在外人看来差别不大,而且应该很难有人自始至终都只贯彻其中一种。拿他自己举例,他就经常在外人面前用许一零的那套想法,不止对朋友,对家长、老师也会如此。正是他自己经历过,所以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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