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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黎平霜笑了下,只说:你自然永远是恰到好处的。(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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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牡丹宫前,黎重枝所说的话再度萦绕她的耳畔:结果见到谢听雨,我就更不想去旁的地了,以及那句本来没什么的,现在一想到要离开,我这儿忽然空落落。好生奇怪

昔日种种,具浮现眼前。

太女殿下!殿下

少年黎平霜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闯入宫殿,直视那正坐于高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就像一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即使垂于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却仍旧强撑着咬牙开口反驳:儿臣不能纳宋行远。

宫内的人已跪了满地,具在瑟瑟发抖。高位女子未开口,只意味不明地冷笑,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无形的威压在这座辉煌的宫殿内扩散开来,愈发多的人额上冒出冷汗。

小远哪里不好吗?那女子终于发话,你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由他来作你的首位贵君,再合适不过

并非不好。黎平霜垂下眼,他若来当我的贵君,和苍鹰折翼有何区别?但这样的话语并不能作为理由。

于是,她换了副神情,跪下,俯首叩头,声音沉闷而坚定:儿臣已心有所属,非那人不纳。

时间一转,来到七日后的秋猎场上。

少年黎平霜孤身一人,策马朝前奔去,凛冽风声过耳,周遭之景皆是被拉长的幻影。她一面跑,一面抬手拔掉头顶的金簪银钗,朝身后扔去。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跑着跑着,满怀的不如意好似也随那些身外之物一同被抛之脑后。她不由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畅快地笑起来。

从疾驰到缓行,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一片旷野之上。那儿乌泱泱地聚着一群少年,正都嬉笑打闹着,为首的正是宋行远。

她令自己挪开视线,将注意力投放到他身边。得选出一个人来敷衍母亲,选谁呢?

怜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小声地对她念道:殿下

她却无心去听怜光说了什么话,只觉自己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黏在了某个背影上,胸口处如有暖流,有股冲动想要控制她去追上去这不对劲。

黎平霜蹙眉,目光不断地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人群,直至再看不见,才开口询问:方才站在宋行远左侧的,是何人?

怜光答道:是杨丞相的嫡长公子。

他叫什么?

杨施琅。

黎平霜睁开眼睛,识海回归,她站起身来,握住填海,收入剑鞘。

她早该杀了他的。

在炼塔的时候,她就该下手杀了他的。

当年,她初见杨施琅时所涌起的感受,正和如今黎重枝所说的话语完全地重叠、吻合起来结果见到他,我就不想去旁的地了。一想到要离开他,我的胸口处便空落落起来。

而这都是因谢听雨身上有黎重枝的情丝。

若非如此,以黎重枝一贯以来的癖好和秉性,怎么可能去俯身说出那句我只想让你开心点。

反推之,她当年在秋猎场上不受控制的反应,以及在炼塔内的心慈手软,还有这些年来频繁地踏入梧桐殿

黎平霜忽而在想:那些行为究竟是她的本心,还是情丝操控的结果?

世人皆知,百年前黎去明拔去了所有具有合欢国血脉之人的情丝。为何黎重枝的,她的,她们的情丝都落到了没有合欢国血脉之人的身上?

母亲,难道这才是举办春日宴的意义么?您所说的心悸,究竟是您发自本心的感悟,还是梦幻泡影的虚像?

她想着,走向大门,正见雪跪在门口,口冒鲜血,以头磕地朝着她说:陛下!属下无能,未能成功捉拿住那魔物!

无妨,她抬手扶起见雪,你已尽力,他并非普通魔物。能重伤他,辛苦你了。怜光,带她去疗伤。

是。谢陛下!见雪又是一叩头,才退下。

风过树动,作出沙沙声响。暗香涌动之中,黎平霜站在未被日光照到的地方,抬手抚过填海的剑鞘,压下所有纷扰思绪。

先杀哪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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