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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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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葭月,这天儿是愈发得冷了,雱雱白雪落了一整夜,冷得人都不想出被窝。

但牢房里可没有厚实的被褥可供犯人们取暖,且因着这牢内常年不见日光,本就潮湿阴冷,昨夜又雨雪瀌瀌,更添了几分冷冽。

若说这囹圄内有什么地方是稍微不这么阴冷的,那便当属审讯犯人的审讯室了,因为无论春夏秋冬,审讯室内都烧着炭火,自是冷不到哪去的。

但犯人呆在这审讯室里可讨不了好,凡是进了这审讯室的,就不可能毫发无损地出去,连这屋里燃着的炭火,也是为了给这些囚犯施烙刑而准备的。

京中近来出了件令人议论纷纷的事,那位因着北狄一战而声名鹊起的洛将军溘然而逝,其死因……竟是被他自己的亲儿子杀害的。

而此刻的审讯室内,狱卒们正严刑拷打的囚犯,便是这桩弑父案的凶手,洛将军洛景鸿的长子洛咏贤。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是极其重视孝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下位者必须对上位者完全服从,这便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若换作是父杀子,只要寻个像样点的由头,可能也就被人非议两句,连牢都不用蹲。

但以下犯上可是大罪,不孝不悌那更是罪加一等。

儿子杀老子这种事过于骇人听闻,再加之洛景鸿还是朝廷命官,这桩案子便颇受上头的重视。

只是洛咏贤一直不肯招供,坚持说自己没做过,他的师长好友们也一直在为他求情,但洛氏一族那却在不断施压,为了能尽快了结这桩案子,便选择了用严刑逼供。

“啪——!”

又一道鞭子朝着洛咏贤挥去,他身上旧伤未愈,当即又添了一道新伤,血水和汗水交杂,濡湿了的囚衣就这样紧贴在皮肤上,不断蹭着开裂的伤口。

且不说身上这皮开肉绽的痛楚,光是血水与汗水濡染衣物后那黏黏糊糊的感觉,就已经够令人难受的了,更遑论现在还是冬天,他身上的衣裳还被血汗洇湿了,严寒可比肉体上的疼痛更折磨人。

可洛咏贤却连叫都没叫过一声,他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尽量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一开始他还是很痛的,但随着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已经快痛到麻木了。

见他过了这么久仍一声不哼,狱卒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耐打的。”

另一个狱卒则不屑道:“啧,瞧着人模人样的,居然会做出弑父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但听着这些狱卒的盘问和唾骂,洛咏贤却始终只有一句:“我没做过……”

若非怕弄出人命来不好向上头交代,那几个狱卒恐怕早就把他给活活打死了……

洛咏贤就这么在牢里呆了数日,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偶尔会哂笑几声,笑着笑着,又凝噎了起来,但却未曾流下一滴眼泪。

陆为霜不知在何时收买了他的那几个弟弟妹妹,在他被带到衙门审问的那日,他们都纷纷指控是他不满洛景鸿先前对他动家法才弑父的,还说亲眼见到他拿着匕首跑出了祠堂,只是他跑得太快没叫住他。

但实际上,他们在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没去过家里的祠堂看过他。

他不清楚陆为霜和洛景鸿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又为何会只牵连到了他,而没有去迁怒到他的弟弟妹妹们。

但洛咏贤很清楚,他还不想死,他还想再见陆为霜一面……

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陆为霜的名字,许是上苍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陆为霜今天居然来探监了。

但在见到陆为霜的那刻,洛咏贤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和她说话,甚至慌张地想要逃离。

他身上的囚衣早已被血濡染成了红褐色,裸露出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他在这牢里呆了数日,牢里缺衣少食不说,还被这般严刑拷打,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

反观陆为霜,她还是那么的光鲜亮丽,像是朵开得正艳的芍药花,哪怕她如今只穿了身简朴的素白孝服,也掩盖不了她的姝丽。

洛咏贤自惭形秽,连忙别开了头,想抬手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髻,以及脸上的血污。

可他的手现下也是脏的,非但不能抹去他脸上的污渍,反而越擦越脏了……

洛咏贤顿感挫败,强忍了多日的泪水于此刻夺眶而出,但怕陆为霜瞧见,他急忙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硬生生停下了啜泣,“你……为何要来见我?”

陆为霜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食盒提到了他的面前,淡淡道:“这里头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吃完了,就赶紧上路吧。”

说罢,陆为霜便打算离开此地。

见她要走,洛咏贤也不再嗫嚅,连忙叫住了她:“我只是你报复我爹的棋子吗?”

陆为霜闻言倒是停下了脚步,但却依然没有回头去看他,“你何必明知故问?”

他不死心,又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刻?”

发生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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