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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愁者解自愁(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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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说得诚挚且随意。

显而易见,这位金丹老修士,并没有把陈平安的那些新身份看得太重,君子之交淡如水,只觉得再过个几百年,

在这西边大山,当年通过金精铜钱购买山头的仙家门派,撇开螯鱼背那边的珠钗岛女修不谈,恐怕除了阮邛的龙泉剑宗,就属衣带峰与落魄山关系最为亲近。如今刘老仙师在整个宝瓶洲山上,都有了个“烧得一手好冷灶”的说法,算不得美誉,总之都对刘弘文和衣带峰羡慕得很。

老修士的住处,宅前有空地,小河界之,水清微甘,可以煮茶。

绕屋设竹篱,种植各色草木百余本,错杂莳之,不同时节的花开花谢,浓淡疏密俱有情致。

石上凌霄藤每逢开花如斗大,是山中既有百年以上古物也。

其中墙角有株鹅黄牡丹,一株三干,极高茂,枝叶离披,错出檐甃之上,可遮烈日,每逢酷暑时节,花影铺地,清凉避暑。

在陈平安眼中,衣带峰刘老仙师,就是一个纯粹的修道之人。

修为境界兴许不算太高,但是清净修行一以贯之,从来眼中无是非,便是修道自在人。

因为那场开峰典礼的关系,老仙师的孙女刘润云,得意弟子宋园,暂时都尚未返回山中,估计会跟陈灵均和郭竹酒一起乘坐渡船返回牛角渡。

刘弘文取出山中自酿的一壶酒,两只出自龙泉郡烧制的青瓷酒杯。

老仙师先帮着给陈平安杯中倒满酒水,笑道:“我们都自饮自酌,要是觉得已经喝到门了,就不用硬喝。”

看来老人是跟朱敛学了不少小镇这边的乡俗土话。

陈平安笑着点头,双手持杯,“就这第一杯酒,我得把多年余着的礼数补上,敬老仙师一杯。”

刘弘文只得双手持杯,两只酒杯轻轻一磕碰,敬酒之人杯微低,各自仰头一口饮尽酒水,陈平安帮忙倒满,刘弘文笑道:“亏得陈山主愿意从百忙中抽身,亲自参加此次黄粱派的开峰观礼,给了我一个好大面子,这不高掌门前不久回信一封,说他今年最晚在暮春时分,就会带着几位祖师堂供奉,一起来衣带峰拜会我这个当师伯的。”

反正知根知底,老修士就不用刻意在陈平安这边假装什么师门和睦、关系融洽了。

陈平安笑道:“高掌门管着偌大一个门派,在祖师堂坐头把交椅的人,除了要照顾到自己的修行,方方面面和里里外外都需要权衡,想来并不轻松,很多事情,由不得他自己如何想就如何做。”

刘弘文说道:“看来陈山主对高枕的印象还不错。”

陈平安玩笑道:“都是需要经常求人的人,就容易惺惺相惜。”

刘弘文似乎解开了心结,如今提及高枕这个曾经与他相看两厌的师侄,其实老人心里边早就没什么郁气了,故而闻言点头笑道:“高枕当掌门,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在这件事上,我其实从来不怀疑师弟的决定,要是换成别人来当掌门,我估计都不会来衣带峰这边,只会放心不下的,就算明知再惹人厌烦,我也要留在那边满嘴喷粪。”

陈平安笑道:“哪天要是连骂都懒得骂,就真是失望透顶了。”

刘弘文点头道:“就是这么个话糙理不糙的理儿。”

回头高枕这家伙来山上,得教一教师侄这个道理。

之后就是各自喝酒,一壶酒喝完,差不多是对半分的量,结果不劝酒的老人又去屋内拿了一壶酒过来,大概这才叫真正的劝酒。

老仙师从袖中摸出一只锦盒,放在桌上,打开后,是一枚朱红丝线穿孔串起的白玉诗文璧,坠有一粒珠子,老人将锦盒轻轻推给陈平安,笑道:“不能光喝酒,忘了正事,这是我恭贺落魄山跻身宗门的礼物,说实话,一直舍不得送给落魄山,并非礼物本身有多珍贵,不值几个神仙钱,实在是喜欢得紧,诗文玉璧这圈文字,刀工不俗,文字更好。收下,赶紧的,莫要说些君子不夺人所好的屁话,再跟我客气……”

好家伙,不等老仙师继续说下去,年轻山主已经道了一声谢,落袋为安了。

之后年轻剑仙竟然开始询问修行事,老金丹便借着酒劲,只管答以心中话。

“敢问前辈,何谓修行。”

“自己走路,独过心关。”

“何谓得道。”

“大家都好。要说此语作何解?并非故弄玄虚,一句平常话而已,无非是出门有路,过水有桥,你来我往,无人阻挡。”

“前辈肯定读过很多三教典籍吧。”

“不多。”

“那就是前辈有古贤风范,看书吃透,绝不泛泛。”

“这倒不算过誉。陈山主你也不差,读书没点悟性,岂能有今日造化,别人说你是福缘深厚,我却说你是惜福。”

“不如前辈多矣。”

“你我至多相差毫厘,所以不必过谦,我这边藏书颇多,以后随便借阅。”

最后刘老仙师又拿来一壶酒。

最终陈平安喝了个微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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