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2 / 3)
盘掷地之声不绝于耳,福念缩着脖子站在一旁,生怕下一次被砸到自己身上。
“这个老四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是哪儿来那么多钱的?”惠妃又将一个杯子掷了下来,应声而碎在门槛上。
“额娘?”外头传来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你又怎么了?”
“胤禔?”惠妃自然是听出了儿子熟悉的声音,站在碎片堆里颇有些狼狈。“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四弟管理地方上要人手,我便叫我军下的人手过去帮他了,皇阿玛方才传召儿子去养心殿,还夸奖儿子了呢!”不知道额娘上了些年纪,又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生气了,胤禔尽量无视满地的碎片,颇为雀跃地将手中的皇阿玛赏的玉珏给额娘看。
“这就让你满足了?”惠妃却没有如胤禔所想的那般夸奖,而是猛地推搡了他一把。
胤禔一个没提防,手中的玉珏差点掉在地上。
“额娘这又是怎么了,受了哪里的气,来发在我身上?”胤禔连忙小心将玉珏收回荷包中,以免皇阿玛赏的东西如同满地的杯盘一般惨遭毒手。“四弟如今的工厂开得如火如荼,能想着让我帮忙,也是做兄弟的情分,日后也能念着我的好啊?”
“你就这点出息?我养你真是白养了!”惠妃瞧他宝贝那玉珏的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的四弟都知道拔尖向上了,你呢?只知道给人家打打下手,人家随手打赏你些什么东西,你便感激涕零了,当真是没出息!”
“额娘!”胤禔打断了她继续往下说的话头,“你若没旁的好说,儿子便走了,在这也是受气,还不如去和三弟研究一下如何为流民登记造册的事呢。”
他一甩袖子,草草跪安,便转身头也不回地扭头离去。
每次额娘在皇阿玛面前都是低眉顺目如菩萨一般,一回到宫里关起门来便将积压的火尽数发出来,从前他年小,还会被震吓住,如今这一招不管用了,他见势不妙,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出去躲清净去。
“你、你给我回来!”惠妃垫着脚,艰难地迈过满地碎片试图去追,却见自家儿子早就没影了,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倒是一旁的福念不怕死地开口了:“娘娘还是歇歇气吧,大阿哥连年在外头军营里劳碌辛苦,好不容易回紫禁城一次,您怎么能一见面就吵,这不是将大阿哥往外推嘛。”
“难道是本宫想将他往外推?难道是本宫不想亲近自己的亲骨肉?”惠妃恨恨地念叨着,吐字简直咬牙切齿,“还不是他自己不给我省心……当真是不中用……”
正说着,她却止了声音,只因转头时不经意间,瞧见了帷帐后头的一双眼睛。
“谁?”惠妃声音有一丝警觉,待到看清帷帐后的人影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是胤禩呀,来,过来,到额娘这儿来。”惠妃的表情立刻恢复了温柔的模样,脸上方才的怒容似乎是变戏法一般被抹了个干干净净。
帷帐后一个有些怯怯的小脑瓜探了出来,然后犹豫地走到了惠妃面前。
他自有记忆起,这样的场景便常瞧见,而惠妃娘娘面向自己时,永远是温柔的模样。
虽然这让他常常觉得迷惑:到底哪一面的惠妃娘娘才是真的惠妃娘娘?
但是意识到无论如何,这宫中能倚仗的人只有惠妃一人时,胤禩便吞下了满腹的疑惑,装作什么也没瞧见的样子。
“胤禩在帷帐后头干什么呢?”惠妃用摸了摸他的小脸问道。
“胤禩的球找不到了,便到这里来找。”胤禩乖巧地答道。
“胤禩真乖,但是现在不是玩球的时间了,应该学大字了,胤禩这么聪明,断不可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一般不学无术,知道了吗?”惠妃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糖汁来,不待胤禩作答,便转头对福念道:“你也是的,怎么不知带阿哥去读书?耽误了进度可如何是好?”
“是,奴婢这就去。”福念连忙应了,牵着胤禩的手出了屋子。
远在北直隶的胤禛,望着眼前滚滚腾起的蒸汽,和隆隆作响的机器,手中摩挲着木盒陷入回忆。
他还记得初来此地时,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地方宗族势力盘踞,纵使是身为皇嗣,也免不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面上赔笑脸,脚下使绊子。
烦恼之际,他便想起额娘给自己的神秘木盒,说到了至急为难之时再拿出来。
他好几次都想打开,都强忍住了,只是好奇着轻飘飘的木盒里到底放着什么。
直到他眼瞧着机器已经命黄履庄带人做好了,工人却迟迟没有着落,世家大族趁着流民没吃没喝,便趁人之危地签下身契,让他们无人可用。无论是赎人还是雇人,都是一大笔开销。烦恼至极时,他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打开了木盒。
他一时用力过大,盒子盖飞了出去,紧接着他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面前漫天飞舞如蝴蝶一般的,竟全都是银票!
他回过神来,连忙满屋子捡起这些银票蝴蝶,重新珍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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