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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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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的第一日,杜鹃便哭着向她说了御前告状之事,本来已做好了被皇贵妃痛斥甚至赶走的准备,不想皇贵妃听说之后,竟然并未有她预料之中的勃然大怒。

只见皇贵妃目光痴痴望着床帐子上葫芦百子的刺绣,出神半晌,杜鹃几人心内愈发慌乱,忙轻声唤她,皇贵妃被唤得回过神来,口中却爆发出一阵笑声,只是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凄厉,不带半分欢愉,凄苦得让人心里发涩。

她一壁笑,眼角一壁流下泪来,眼泪很快洇湿了柔软的玉芯丝绵枕,她眼中泪流不止,口中的笑声也久久不停。

“姐姐——”黛澜跪到床前,握住了皇贵妃的手,眼中有隐隐的关切与不安,抿唇半晌,她却只道:“大喜大悲,最是伤身……”便闭口缄默无言。

皇贵妃“哈哈”地又笑了两声,目光痴痴地望着床帐,喃喃道:“我这副身子,早就伤了,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自那日后,她的身子并未如太医们所预料的那般每日愈下,相反还隐隐有些好转。

她身边的一众人不由又怀上些期许,然而这日,在敏若询问之后,把过皇贵妃脉的窦春庭却道:“皇贵妃身体根基已损,如今虽看起来略有好转,也只是在空中阁楼上加以装饰而已,一口心气吊着皇贵妃的精神,若有一日,这精神散了,人的生气也就散了。”

敏若听罢,静默半晌无言,下午京内又忽然有人传信来,说巴雅拉氏已神智糊涂得认不清人了。

晨起来糊涂了,白日里忽然指着一中年嬷嬷喊“舒舒觉罗氏!”说了满口愤骂的胡话,最后却抱着那嬷嬷哭起来,哭嚎悲戚,发鬓花白的老福晋,却哭得好像个小孩子一般。

巴雅拉氏今年,年尚未满五十啊。

她嫁给遏必隆时,遏必隆已是位高权重、年将天命,而她方是二八年华,青春年少。

她是否是心甘情愿,外人不得而知,但她家世不显,遏必隆在连娶了两任皇室出身的妻子之后、在并未受皇帝忌惮的前提下低聘了家道与果毅公府相比可称贫寒的巴雅拉氏,傻子都知道其中必有几分见色起意。

嫁与遏必隆后,他们倒也过了几年浓情蜜意的日子——无论巴雅拉氏本心里到底愿不愿嫁给年岁足与她祖父相当的遏必隆,终究是遵从父母之命嫁了,既嫁了,便也认命,婚后尽心地做好遏必隆妻子这个角色。

她与舒舒觉罗氏在身份上存在着天然矛盾,二人不睦了一辈子,互相使绊子、私底下骂人、明里暗里相互嘲讽,可如今老来老来,她糊涂了,竟也只呼舒舒觉罗氏的名字。

或许是提都不想提遏必隆的名字,也不愿念及生父母——在钮祜禄府的那几年里,敏若看得出巴雅拉氏与她娘家并不亲近,偶尔娘家人上门,也从未热络亲近过,秀若甚至连母舅都不愿叫一声。

所以最后,在她曾度过的那段充满悲苦的岁月中,唯一能被她说出口来的人,竟然是舒舒觉罗氏。

敏若在那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何巴雅拉氏对遏必隆除了秀若与阿灵阿之外的所有子女都厌恶不喜,甚至哪怕是早已出嫁的长姐钟若、和光耀门楣贵为皇后的二姐灵若,她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因为她恨遏必隆,也平等地恨着拥有他血脉的所有人,只有自己的孩子,让她无法厌恶。

敏若坐在那里,愣怔许久。

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鼻子竟然微微有些酸,可她平日与巴雅拉氏分明并不亲近,甚至鲜少打交道。

或许是因为,她想到,巴雅拉氏年少时或许也曾有心悦之人,或许也曾盼望嫁一俊朗有才的少年郎,如寻常幸福女子一般,与夫婿相守度日、生儿育女、恩爱白头。

可她最终却不得不嫁给了年岁足够做她祖父的遏必隆。因为父母之命,因为权势压人,因为她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终身做主的权利。

巴雅拉氏在两个儿女的婚事上极重权势,并非因为她贪慕权势,而是因为她深吃过没有权势的苦,便急迫地觉着自己、儿女手中必须拥有权势。

兰杜轻轻端上一盏玉竹莲藕茶,并轻声道:“您这几日火气有些旺,嘴里都破了,喝些清凉润肺的茶水吧。”

敏若呷了口茶,安静半晌,道:“告诉皇贵妃,阿灵阿的额娘不大好了。”

兰杜听她如此说,愣了一瞬,方才呐呐应诺。

敏若知道她为什么愣,因为阿灵阿与茉雅奇的事只是她们私下有了默契,不应该正大光明地将阿灵阿拿出来说。

可敏若今日,不想称呼巴雅拉氏为“嫡母”。

消息传过去,皇贵妃知道敏若的用意——孝中赐婚,不美。

杜鹃已将佟家暗中算计她有孕却害她伤了身子的事情尽数捅给康熙,皇贵妃这时本应勃然大怒然后竭力弥补。可她如今不想再思虑那么多的家族前程、门楣荣耀,她只想痛痛快快地,随自己的本心做一次。

于是她直接向康熙提出想请康熙为茉雅奇与阿灵阿赐婚,她说如今所放不下的,除了四阿哥便只有这两个妹妹,惟愿早早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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