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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阿宝 第2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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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怎么转动了。

崔小钰问她叫什么,她也不答,见她望着自己发愣,还以为她是在看她发髻上插的一枚蝴蝶蔓草钗,便拔下来递给她,道:“给。”

谁知阿宝却连连摆手推拒。

原来她看的不是她的发钗,而是她身后桌上的一碟糕点,枣泥山药糕,做成海棠花瓣的样子,中心是枣泥做的一点红。

崔小钰听了,便将那一碟糕点都推给了她。

阿宝记起来时阿哥叮嘱她的那番话,不敢伸手去接,舔舔下唇说:“我吃过了,阿哥给我买了麻糖。”

崔小钰笑着说:“知道,你脸上还沾的有糖稀呢。吃罢,没事的,你太瘦了。”

阿宝这才接过那碟糕点狼吞虎咽。

彼时她才从饥荒中熬过来,浑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小脸也尖尖的,只要看到吃的,眼睛里就跟饿狼似的冒绿光,喉咙里像生了小手一样,对着好吃的打招呼:快到我肚子里来。

那碟香甜酥软的枣泥山药糕,是她逃难一年来除了那碗驴肠面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吃的她胃里饱饱的,暖暖的,很熨帖。

后来做了崔小钰的侍女,她总是笨手笨脚的,不是打坏她的东西,就是常闹笑话,可崔娘子从来没有怪过她。

她会笑着点她的脑袋,说她“浑似个小狗儿”,还喜欢拿糕点喂给她吃,偶尔念几句听不懂的诗给她听。

她说阿宝就像她从前家里的妹妹,那个小姑娘三岁时就得天花去了,她看着阿宝,就像看着她没有机会长大的小妹妹一样。

阿宝也可喜欢崔娘子了,她身上很香,抱起来软软的,她最喜欢赖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都怪那大胡子,把她的崔娘子给带走了。

阿宝哭哑了嗓子,哭得再没力气了,只能揪着地上的春草发呆。

赵從用手帕一点点地将她的泪痕擦干,忽然叹息道:“‘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阿宝两眼湿红,呆呆道:“什么意思?”

“流年易逝的意思。”赵從说。

“这是词人蒋捷船过吴江时,作的《一剪梅》里的一句。‘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我见你今日与崔娘子依依不舍之情态,又忆起往昔你们二人亲密相处的时日,是以有感而发。”

阿宝哦了一声,好奇问道:“你很喜欢念诗吗?”

“这不是诗,是词,”赵從笑了笑,“也称不上喜欢罢……我亦会作词,只不过没有人家作的那般好,改日给你作一首?”

他侧首望过来,眼眸明亮,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阿宝心中怦然一动,突然脱口而出:“赵承浚,你真的喜欢我吗?”

赵從愣了愣,随后郑重地道:“是,我心悦于你,阿宝,我活到这个岁数上,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阿宝点点头,望着远处烟波浩渺的江面,说:“那你娶我罢。”

“!!!”

不等赵從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她又忽地转过头来,道:“不过,我不做妾,你若真心喜欢我,就得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地娶我进门。”

作者有话说:

谢谢支持,留评有红包哈~

远嫁

阿宝给赵從出了一个难题。

她是乐籍, 给亲王做妾尚且不容易,遑论是做正妻?

娘子们笑话她:“阿宝,不要太异想天开了, 枝头的凤凰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妈妈也骂她傻, 她一个鸣翠坊里的歌妓, 此生能有侍奉宣王殿下的福气,就是她家祖坟冒青烟了, 竟还敢奢望王妃的位子。

要是宣王醒过神来, 说不准就扔开她回东京去了,东京城多的是温柔解意的小娘子, 谁还把她阿宝当回事。

阿宝每回听了, 也不理论,只默默地关上房门。

崔娘子出嫁后,她总是兴致缺缺的, 琵琶也不弹了,也不再吵着闹着要出去玩儿, 遇到再好吃的, 也得不到她一个笑脸。

她仿佛一夕之间, 就长大了似的,再也不像先前的小孩儿样子,有一点女人的影子了。

李雄得知她要嫁给宣王为妻, 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笑话她是想当王妃想疯了, 只是问:“你真的想嫁给他?”

阿宝点头,说:“他喜欢我, 我要嫁他。”

李雄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阿宝认真想了想, 说:“喜欢的。”

李雄看着她, 神色复杂,似松了口气,又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皱眉道:“他是王爷,而你是乐籍,只怕……”

“他若娶不了我,我就不嫁他了,”阿宝打断他说,“我嫁你罢,阿哥。”

“……”

李雄老成地叹了口气,背着双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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