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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在陌生的气息笼罩下,俐栩辗转醒了过来,她听见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响、遥远的某处传来了陌生的音乐旋律,除此之外,三不五时会响起开关门的声响,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这些属于城市的声音,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有一点点的熟悉。那些与穆共度的岁月,儘管只有短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了残影。
俐栩睁开了眼睛,目光与坐在床边的津梁交会,见她醒来后,他朝着她微微一笑。
「其他人呢?」
「不用担心,他们在房间外面休息。」回答完她的问题后,他主动向她说明起现在的状况:「俐栩,我们按照你的话到了指定的地点,但是里斯穆已经不在那里。现在的这个地方,是那位叫做雅茗的女性借我们使用,她说目前无法联络上里斯穆。」
见俐栩安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态,津梁更进一步询问着:
「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俐栩移开视线,望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清楚穆的动向。不过,也许有人打算阻止我们跟他见面。」
「你是指那个人在刻意阻拦我们?」
俐栩点了头,短暂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如果没有能说服他的理由,梁禄那个人是不会现身的。津梁,帮我个忙好吗?」
狭小的巷弄间──城市里照不进阳光之处,阴暗潮湿,空气中还瀰漫着一股压抑的火药味,继几声细微声响后,随着重物倒地,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也跟着响起。
一名掛着银色耳饰,穿着黑上衣的青年脚踩在另一名中年男子肚子上,挥舞着拳头已将近十分鐘,他的眼神冷酷到一种接近疯狂的程度,底下的那人已经痛得昏厥过去,彷彿浑然不觉自己的手也受了伤般,他仍持续不断地挥着拳,直到一旁的人看不下去地连忙向前拉住他。
「梁先生,够了,不能再继续了!」
罔顾万里跟另一人的阻止,梁禄又使力踢了对方好几脚,才冷着一张脸退开,让他们两人向前收拾善后。
有人朝他递来了湿毛巾,但梁禄没有接过,而是扭头就走。
「梁先生。」那人追了上来,手上拿着一台手机,「雅茗来电找您,说是要跟您报告关于俐栩跟她同行人的事。」
梁禄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来时,眼里带着明显的不悦。「让她晚点再打。」
「是,知道了。」
梁禄继续往前走,在后头有着好几双眼目送着他离去,任谁都看得出梁禄格外反常──他们的老大今天心情并不是很好。
梁禄一路往外走,才刚走出巷口,忽然就被从天而降的水珠滴上了脸。他抬起头来,看到满天的乌云后脸色更加阴鬱。紧接着没过多久,天空就开始下起雨,没有给他任何闪躲的时间,细长的绵绵细雨瞬间在地上留下点点水渍。
他就这样站在街道上,无数惊慌的行人匆匆经过他身旁,没有人停下来多看他一眼,很快的他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沾湿,他闭上眼睛,仰着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恢復了理智。
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眼神冷静了很多,而就在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一对父子从他面前走过去,孩子大概十几来岁,父亲也很年轻,他们并没有撑伞,走在雨中却有说有笑,从容得像是漫步在午后阳光下,眼前的画面让梁禄的胸口一紧,眼神瞬间又降了八度,但却维持不到很久,他很快就变成面无表情。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一个白天却没有阳光的日子。
一滴、两滴,从微乎其微的绵绵细雨,到天际降下滂沱大雨只有短短几分鐘的时间,当时的他完全成了落汤鸡。
刺骨的寒意从脚趾迅速往上爬升,待他意识到时,他全身都在发抖,已然到了一个无法抑止的程度。
在年少的他面前,冰冷的躺在地板上的,是他曾经的「父亲」,十多年来未曾萌芽的父爱,今后也注定不会存在,他知道他需要尽早抹灭的,不是渴望关爱的年幼无知,而是懦弱且脆弱的自己。
十四岁时,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天之后,他短暂的进入了青少年矫正机构,但没过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当时迎接他出门的母亲满脸笑容,温柔的告诉他已经没事了,他也笑了,却只感到满心寒冷。他很清楚母亲家族之所以会保他,只因为他是继承人,而他们并不需要那个吸毒酗酒的男人。
说到底,他们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更不在乎他这个人的想法,只要他肯照他们的意思,就不干涉他任何事。
于是,他拋开了身分跟财富,混进了黑暗的世界里,靠着自己的手腕结交人脉、化险为夷,在屡次遇险,且不断游走在法律边缘后,他打造出了属于自己的领域。
他,已经是没有人能够取代,没有人能够褻瀆。
「你,就是你,你说你从哪里来,达什么拉?」
那人撇开了脸,冷冷地回着:「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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