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1 / 2)
德妃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口气,“那郭氏留下了?”
“是,”清菊低下头,面色平静,手上片刻未停,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稍稍露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四阿哥在家歇了几天,朝上又出了件不大不小,却少人听闻的事儿。
毓庆宫前侍卫统领得麟,因私自潜逃,被康熙爷勒令其父抓回。而后,康熙爷法外开恩,并未惩处得麟,而是另其父阿哈占将得麟带回盛京教养。
不想,这位深得前太子重用的侍卫统领不感念皇恩浩荡,反而在盛京大肆散播皇帝昏庸,前太子贤德等大逆不道之言论。最后,被其叔叔佛保举报,康熙爷一怒之下,下旨令阿哈占亲手处死自己的儿子。
令其父杀其子,即便是圣旨,也未免太过冷酷,朝野民间一时议论纷纷。
其实,得麟未必有佛保举报的那般胆大妄为,但私下里结交权势,企图为前太子翻案的行为应当是有的。这般行事,无论有何理由,都是实实在在地触了康熙爷的逆鳞。
圣旨绝尘而去,再有人唏嘘,却也是望洋兴叹了。
转眼入秋
雍亲王府里倒是一片宁静,朝上的风波也少了些许,四阿哥难得闲了下来,可苏大财东这儿,却突然忙得脚不沾地。
夜色渐深,东小院里还是一阵拨弄算盘珠子的响声。
四阿哥侧躺在床上,看苏伟披着衣服,坐在烛台下算帐,一对儿好看的卧蚕眉紧紧地蹙在一起。
小英子端着茶碗进来,衝四阿哥俯了俯身,把茶碗放到苏伟手边。
四阿哥衝小英子招了招手,小英子弓着身子走到床边。
“你师父这几日是怎么了?”四阿哥坐起身,脸上颇为不满,“他那些铺子出什么事儿了?”
小英子回头看了苏伟一眼,小心翼翼地压低嗓音道,“师父遇上劲敌了,本来吉盛堂运进京的皮料都是供不应求的。谁知最近突然冒出来一个叫天和商号的,吞了大批的皮料,一起放了出来,硬生生压低了京内的价格。最近雨水又多,皮子不好存,咱们铺子只能贱卖,师父天天在算亏了多少银子呢。”
那头,苏伟听了小英子的话,抓了本帐册就扔了过来,小英子被吓了一跳,连忙灰溜溜地走了。
四阿哥好笑地摇了摇头,捡起那本帐册翻了翻,最后几页明晃晃的几个大红叉子,“你这儿心眼也太小了些,做生意嘛,哪能稳赚不赔呢?”
苏伟鼓了鼓腮帮子,扭身躲开凑过来的四阿哥,继续对付那一本红帐。
“不就是个商号嘛,”四阿哥拍拍苏伟的背,“你亲自出面吓吓他们,他们肯定就乖乖地把银子拿出来了。这样恶意压价,你也不用太手软。”
“你以为就你有靠山啊,”苏伟愤愤地咬着笔杆,“我早都打听了,那个天和商号是九阿哥的铺子。人家就是盯准了咱们的!我要是回家告状,以后在同行间还怎么混啊?”
四阿哥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就被繁忙的苏大公公一路推到一边,“你赶紧去睡觉,别妨碍我!”
翌日清晨,八爷府
天还未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惊醒了门房。
八阿哥刚刚起床,正在太监荣平的伺候下换衣洗漱,门外就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贝勒爷,贝勒爷,不好了!”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荣平眼睛一瞪,倒比死去的荣安还威风些。
门房脸色煞白,两手拄着地砖,喘了半天粗气才小心翼翼地看了八阿哥一眼,“请贝勒爷节哀,宫内送来消息,昨儿晚上,良妃娘娘殁了……”
孝心
康熙四十七年
九月十三,承干宫
宫墙外人声渐稀,贵妃佟佳氏与宜妃、德妃、荣妃聚在偏厅内饮茶歇息。
“这人啊,真是世事无常,”宜妃轻摇着团扇,一手按了按眉边,“好像昨儿还跟咱们绕弯子、打机锋,转眼今儿就没了。”
“良妃身子一直不好,”佟佳氏放下茶碗,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没想到这么突然就咽了气,太医原还说能挺到年底呢。难得八阿哥孝顺,这些日子连口米汤都不肯喝。想是良妃在天有灵,多少也心怀安慰了吧。”
宜妃轻笑一声,瞄了一眼低头喝茶的德妃,却听荣妃在一旁道,“生前多承欢膝下,总好过死后哀恸啼哭。八贝勒进宫时候少,八福晋又是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可怜良妃,重病在榻,都没见到儿子最后一眼。”
“也是前朝事多,”佟佳氏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虽说良妃的丧仪是比照着平妃的来,但皇上那儿,似乎有意亲至祭礼吊唁,祭品卤簿还是先备出来的好。”
“贵妃说的是,”德妃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小祭让礼部准备也就是了,倒是宝华殿那边,要不要再安排几场法事?良妃是半夜时候没的,痰噎了喉咙,遗容青紫,伺候的宫女懈怠,天亮了才发现。虽是病逝,多少也让人忌讳。”
佟佳氏阖了阖眼,轻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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