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 / 2)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隻恐怖的怪物, 把他拖进了封闭的巢穴,利爪牢牢握住他的腰背,那么不讲理的蛮横力道, 好像生怕他再被谁抢走。
他被抱得快透不过气, 鼻腔里狼狈地溢出哼声, 闷闷的,又软又细, 活像一隻无处可逃的小动物。
可怪物没有恻隐之心, 一点儿都不可怜他。他越挣扎,怪物就越像被激发出捕食者的本能, 死死将他按在怀中。
楚夭寻觉得自己像一块儿被扔进平底锅加热的黄油, 快融化在那高热的体温里了。
这种真实的恐惧把他吓得瑟缩不已,可鼻端却飘过一缕极其熟悉的冷香。
那幽幽的香味从纯黑暗纹的高级西装衣料里渗透出来,侵入他的鼻腔, 侵占他的肺腑。他像被雷电击中, 浑身一震, 动弹不得。
是那个把他从郁林那儿救出来的人身上的味道。
独一无二的白蔷薇药香。
凛冽芬芳, 裹挟着一点透明锋利的清苦,在他头脑中如暴风雪般席卷肆虐。
“你是……谁?”
楚夭寻挤出一点轻弱的气音, 被自己咬得红肿的嘴唇可怜兮兮地嘟起, 看上去像在索吻一样。
男人恍若不闻, 固执地紧搂着他不放。粗急的呼喘吹拂进他的耳道, 灵敏娇嫩的耳蜗被惹出要命的麻痒, 刺激得他眼眶都红了一圈。
眼泪从不停扑闪的长睫毛下滚落,咸涩温热, 柔嫩的脸颊被扎刺得发痛。
楚夭寻哭了。
可眼泪也没能浇熄男人的燥火, 反而使他变得更坏。楚夭寻脑子乱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就是坏,太坏了。
坏心眼的男人又开始不停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后衣领都被弄得松垮开来,整片后背都落满了火炽的气息。
幸好他穿的是长袖长裤,森严壁垒地遮住了每一片皮肤。不然的话,一定会被男人发现,他现在整个人已经像颗完熟的小甜桃子,软透了,粉透了,连桃尖儿都洇染开胭脂红,悠颤又可爱地点缀在那儿。
两隻负隅顽抗的小手被捉了过去,握住,扣紧。
男人倾身过来,额头抵上他的肩,俊美的侧脸贴上他的颈窝。嗓音像半融化的香槟生巧,香醇浓郁,又微微苦涩,惑人得要命。
“夭夭。”
一声就够了。
隻一声,就胜过最烈性的毒药,足以麻痹楚夭寻的全身神经,血液逆流,回不到心臟。
“怎么……会是你?”
离开过一次的人,绝不可能再度出现。明明都已经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抱住他呢?
“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说话啊,又要像之前那样,装成哑巴骗我对吗?”
每说一个字,泪珠就砸下一颗。话音缘了呜咽,越来越模糊,可眼泪却越掉越凶。
楚夭寻忽然恨极了自己,为什么不能揭开蒙在眼睛上的黑暗,为什么不能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样子。
如果他是个明眼人,还会被人这样想抛弃就抛弃、想捡回来就捡回来吗?还会被人想骗就骗、想躲就躲吗?
楚夭寻委屈得胸口纠痛,他在楚家不管受了多苛刻的对待,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委屈。
“那天救我的人是你,帮我把吊坠找回来的人也是你,我想找你,想谢谢你,可你为什么要装哑巴?”
哭音浓烈的质问,泪水在尖尖的下巴汇聚,滴落进两人交迭的掌心。大手包覆着小叶子样薄软的小手,掌心一起被濡湿,湿透的掌纹更加凌乱不堪。
百里明慢慢抬起头,黑沉得映不出万物的眼睛,逐渐浮现出莹白的星光,那是楚夭寻在他眼中成像。
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个瞎子,除了他的夭夭,再看不见其它一切。
夭夭哭了,很伤心。
剧烈的心痛在胸腔爆炸,痛意驱散了噩梦般萦绕不散的负面情绪,贪婪、独占欲、躁郁,还有蚀骨的嫉妒心。
脑海变得清明,他如梦乍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竟然欺负了夭夭。
最最宝贝的、捧在掌心都呵口气,都生怕会融化的夭夭。
“对不……”
话音未落,只见楚夭寻捏紧拳头,在他肩膀上用力打了一下。
他不敢动,任那雪白的小拳头一记一记落在身上。可楚夭寻非但没消气,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夭夭……”
“我手疼……!”楚夭寻揉着手背,抽抽噎噎地打哭嗝,“你身上怎么硬得跟石头一样。”
“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楚夭寻睫毛一颤,又扇落一串儿泪珠。
“既然要装哑巴,为什么不装得彻底一点?既然……既然要做我的导盲员,为什么不坚持到最后呢?”
眼睛好痛,身上好痛,手也好痛,心里最痛。为什么神明隻盯着他一个人戏弄呢?哥哥答应一辈子守着他又不要他,百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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