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 / 2)
“盛明寒——”
周岁挣扎着想要下来,他脚上还穿着一隻没脱的滑雪板,再加上厚重的衣服,压在盛明寒身上的重量是很重的。
他只能控制着自己的右脚,不把尖锐的那一面打在盛明寒的腿上。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
盛明寒却没有理他,“现在我看不到你,其他人也看不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当我是个树洞也行。”
说这句话时,他一直埋着头。
像是践行了‘看不到你’的诺言。
“……”
周岁梗在他脖颈间的胳膊松弛了下来。
盛明寒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背走,简直就像是从摄像机前把人劫走了似的。周岁明白,从盛明寒踏出雪道的那一刻开始,他是一定要问出答案的。
就像他提出离婚时那样。
他张了张唇,头盔微微颠簸松动着,护目镜打在他的鼻梁下有些疼。周岁把护目镜抬上去,立刻被风雪吹了满脸。
视线都模糊了。
他只能重新躲回盛明寒的背后。
就像盛明寒说得那样,他背对着周岁,面前只有风雪。周岁环住他的脖子,听他踏过雪地时,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盛明寒没有再重复自己的问题。
他现在懂了,想要答案时不必追问得太紧。真正想告诉你的人,自然会说;缠着一直追问,只能得到敷衍的谎言。
他想要听痛苦但深刻的真话。
半晌后,周岁才哑声、缓慢地说:“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盛明寒脚步微微一踉。
“你不觉得吗?”
最难的永远是开口之前的那段时光,真正说出之后,周岁反而有种莫名的轻松。
“从一开始,就是你在照顾我。”他平静地说,“我没有房子住,你就想给我买车买房;我做饭做得并不好吃,你就接替了所有的家务活。我不会唱歌跳舞,不会rap也不会演戏,不管是哪一方面,都——”
话还没说完,盛明寒忽然停住,松开了手。周岁失去平衡,瞬间倒在地上,惊措地哎哟一声。
好在衣服穿得厚,没摔疼。
盛明寒转过身,拽着前沿把头盔扔了下来,仿佛是个屹立在雪地上的赛车手,目光冷淡坚毅,带着一眼洞穿人心的无情。
“盛明寒……”
周岁抬起头。
他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佛,目光落在周岁身上。半晌后,他隻平静地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比?”
周岁瞬间怔住。
他攥紧手掌,撑着地面站起来,愤恼地说:“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盛明寒骤然打断。
他缓缓往前逼近,明明语气没有波动,但周身总带着一股强势的逼迫的气势。
“你一直在在意别人的眼光。”他脸色冷若冰霜,说出的话几近刻薄,“在意郑从容的,在意江繁的,在意宋林书的,在意粉丝,在意连你微博都没有关注过的所谓‘观众’。因为在意别人,才会觉得自己是累赘。”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但每个人对世界来说,都是没用的废物,将来化成灰,只会归于泥土。
大家都是一样的。
只有周岁觉得不同。
在雪天之下,他呼吸微喘,心臟狂跳,耳边也响起阵阵嗡鸣。
“我——”
“我早就跟你说过,是你在当耳旁风。”盛明寒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我说过,你没必要在意其他人是什么看法、什么感受,你也不是他们的保姆。连他们亲人都做不到,你上赶着宽容谅解做什么?”
“……”周岁心里被狠狠刺了一剑,他嘴唇都抖得发麻,过了半晌,才抬起微红的眼角,狠厉地看着盛明寒,“那我的好坏又关你什么事?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上赶着’——”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
盛明寒手指上沾了雪花,冻得发红发紫,却始终没有动一下。他目光很平静,就像一直等待着此刻的审判一样。
他预料之中的审判。
“我喜欢你,这件事,你不是知道吗?”
盛明寒平和地说,“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在意我的感受?”
周岁张了张唇,“我……”
盛明寒的这句话,并不是反讽。
是实打实的直译。
周岁对自己的指控,是极其荒谬的。
他不擅厨艺,但是却很擅长生活,知道超市特价几点打折,知道西瓜敲出来是什么声音才最甜最好吃;他不擅长唱跳,但是却有一把好嗓子,是万里挑一的清泉音色。
他不擅长演戏,但是却很会打理人际关系,进组拍戏人还没到,给搭檔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水果点心已经送齐。
周岁有一颗最温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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