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 / 2)
当然,也仅限他一个人。
周岁已经不是当年刚入行的新人了,这份合同代表着什么他很明白。
盛明寒根本就不是为了星程来的,他承包下这家破败的经纪公司,就是为了解周岁的燃眉之急,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盛明寒知道他现在处在什么困境里。
这份合同太完善了,刘总的法务部挑不出一点点毛病,如果真要挑什么错处,那可能是这不该叫一份合同,这该叫捐款回执。
背后的心意比价值更重若千钧。
周岁找不出任何一点拒绝的理由,盛明寒已经把路给他铺好了,就连签字的钢笔墨囊里装着的都是防水防晕染的墨水,它外貌崭新光亮,出水流畅,一笔成型。
好像它就为了等待这一刻而生的。
周岁在微微透着打印机墨韵余香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年。
他又签给了星程五年。
但这五年时间,被盛明寒握在了手中。
签完合同,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后续的事宜,就散会了。
柳时宁把东西和文件都收拾整齐,看律师还在那儿慢吞吞的像个蜗牛,忍不住啧了一声,一把抓起他桌上的文件往包里一塞,拽着人就出了门,“柳、柳女士,你——”
律师惊慌失措地叫了两声,很快声音就消失在会议室外。
其他人也很有眼力见地提前离开了。
盛明寒起身,周岁也跟着他站了起来,主动说:“我送送你吧。”
盛明寒点点头。
说是送一送,其实也没有什么交流。
等电梯的时候,周岁主动问:“你要去哪儿?回家吗?还是回公司?”
“公司。”盛明寒顿了顿,有些失落。
其实他也很想回家,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样周岁说不定也会顺口提出送他回去,那样他们可以待得久一点。
然而事实是,并购案在即,他还有一大堆的工作需要去亲自处理。
晚上能回家睡都已经很不错了。
周岁点点头,“那我们走一段吧。”
现在是下午三点,街上行人并不多。
盛明寒微微一愣,又笑了笑,“好啊。”
即便他们公司隔着两条街,步行只需十分钟。从前盛明寒总觉得两条街也很漫长,今天却又觉得,是鞋子可以丈量的距离了。
他希望走得再慢一些。
夏日炎炎,即使不在意晒黑,晒伤晒出雀斑也总不太好。他们打了把伞,戴着冰丝防晒口罩,慢吞吞地走在滚烫的街道上。
周岁会下意识地踏在盲人行走的两条小砖道上,就好像摩西分海一般,两岸是汹涌的浪潮,而他一人行走在独木桥上。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谢谢你。”
周岁忽然开口,拉回了盛明寒的思绪。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盛明寒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以为周岁又要‘批评’他了,就像之前他送荔枝时候那样。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就好像只是单纯地道了句谢。
周岁握着伞柄,微微垂下眼睑。
他看着地上两团清晰的黑影,像是勾肩搭背搓手顿足的亲密着,然而,实际上他们的肩膀还隔着一隻手掌的宽度,像是磁铁的相同极,永远保持着合适恰当的距离。
周岁慢慢停住了脚步。
盛明寒没有察觉到,往前走的时候头髮被伞稍微挡了一下,才意识到什么。
“怎么了?”他回过头,耐心地问。
周岁个子比他略小些,拿伞也更靠下,盛明寒微微弯着腰,否则脑袋就要把伞面杵出一个让路人频频围观的小山包了。
“其实,你可以加附加条件的。”周岁没有笑,他缓缓地沉声说,“我还没有确定要不要参加第六季,你知道的,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没有理由……”
后面的几个字,他微微吞进唇里。
盛明寒好像没有理解周岁的意思,还被这几句伤到了,“我……我也没有那么坏。”
他轻轻地说。
他只是想帮周岁解决危机。
没有离婚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让周岁签到他的工作室。后来他们分开了,盛明寒就更加没有理由挽留住他了。
于是盛明寒换了个思路: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周岁续约在前,他并购在后,这样就算有人说三道四,也说不到周岁的头上。
他也预想过周岁可能不想看到他,连续约都不愿意,正好柳时宁在他手里干了这么多年,也该升一升了,盛明寒就索性把柳时宁推了出来,做公司的总经理。
这样,他应该不会那么介意。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以此作为要挟。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无语到了,周岁无言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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