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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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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陈么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眼睛不一样,他的眼睛非常的锐利,很有狼性,叛逆到好像他的脊梁骨都是逆着长的,“我就是觉得我现在没什么用。”

陈么不太理解:“嗯?”

王妄叹气,跟教小孩似的跟陈么掰扯起来:“你看,我要是十六,我肯定会比长生高,至少也能抱的动你,能好好照顾你。”

他掰着指头数,“我要是二十四,我相师一道肯定大成,能把你那个大师傅下油锅当油条炸了,但我现在只有八岁……么么。”

“……我好想快点长大。”

病秧子(09)

长大?

童言童语。

陈么瞥了眼王妄, 雪白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就眉心的朱砂有点颜色,他知道世事艰辛从古至从未有所改变, 他知道高山之后是更高的雄峰, 连绵起伏, 从未断绝。

一副病躯,一座风雨飘摇的江山, 人生如迭浪, 不进反退,但他并未感到畏惧, 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有所乐趣,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睡吧。”

“困了?”

王妄歪头, 他看着陈么乌亮的眼睛, “我觉得你不困啊。”他脸又红了, “你是不是被我刚说的话感动了, 觉得我很好很好,我看话本子都是……么么, 你现在是不是想以身相许?”

我现在想把你从床上扔下去, 陈么扭开头:“并无。”

都不敢看他了, 肯定是害羞了。

王妄自觉善解人意, 没有去拆穿陈么:“反正也不困。”他扭头, 四处看了看,“贴床头吧, 喜庆。”

陈么不知道王妄从哪翻出来了那个囍字, 还在来回比划着……他都以为王妄已经忘了这事了。

王妄把囍字摆正了, 方方正正的刚好摆在他们床头,他觉得不会有比这更合适的位置了:“就贴这吧,浆糊……浆糊呢?”

浆糊好像是落在书房了,他摁着囍,扭头,“么么你过来这边摁着,我去书房拿浆糊。”

床是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木,你用浆糊往上粘囍……陈么沉默了下:“嗯。”

王妄兴衝衝地跑去书房拿来了浆糊,他糊完后还等了好半天等着它干,等他又摸摸囍字发觉它已经彻底干了时:“么……”

陈么已经睡下了,男童闭着眼,眉清目秀,就很漂亮,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幼稚,也没有那么不知事,他又摸了摸陈么的脸,声音很小,“别怕。”

……

……

次日,天还没亮,福寿殿忽然涌入了一大钦天监的子弟。

长寿小跑着去迎他们:“不知诸位大人来访是有何事?”

“钦天监卫贤。”

为首是位年纪不大的少年,他出示一枚令牌,“朝玺近日来混入了许多妖人,大师傅担忧殿下的安危,特命我来护卫殿下。”

长寿立马赔笑:“多谢卫大人,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妖人混了进来……”

“不该问的少打听。”

卫贤摸向腰间弯刀,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你还是快去回禀你家殿下吧。”

长寿就是得了陈么的命令出来打听的,奈何钦天监的人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他回头去看陈么,他家殿下正捏着一卷书倚在殿门。

十一月低了,天沉得厉害,风刮得人脸疼……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雪粒子哆哆嗦嗦地往下抖,飘飘洒洒地出现在这个天地。

他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有些难过,鼻子一酸,忽然就落下泪来,钦天监何至与要欺辱殿下至此。

陈么旁边忽然钻出一个小孩,他抽走陈么手里的书,换上一个汤婆子,说了些什么话。

卫贤习武,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的。

土狗吟诗:“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负心狗。”

陈么:“负心是本相爱的夫妻中一人辜负了另一人。”

王妄:“……”

是吗?装逼再次失败,他咳嗽,虚心请教,“那我该怎么说。”

陈么抱着汤婆子暖手,他眉目如画,小脸雪白,眉心的朱砂亮到刺目、似乎流淌着绵延血色:“仇人三千奈我何,天逍地遥自成佛,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

王妄一听,又跟陈么腻歪去了,屁颠颠地拍马屁:“媳妇说得真好。”

卫贤卫狗:“……”

他冷哼一声,抬腿踢了下低头哈腰的长寿的屁股,“还不快去禀告你家殿下?”不等长寿应声,他又道,“扫出处偏殿给我师兄弟们住下。”

长寿被踢了下也不敢还口,卫贤不肯说,他隻得捂着屁股跑了回去,每当下雪才好似着真的入冬了。

这场雪应该是酝酿许久了,从白天下到了晚上,从雪粒子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

福寿殿内灯火长明,把夜晚都照得如同白昼。

长寿清扫出了一处偏殿给卫贤他们落脚,这处偏殿应该是特意用来储冰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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