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钝刀(3 / 3)
他犹豫许久,看在父子关係的面子上,走后门把盛明阳也加了上去。
屋旁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最好的18岁。
可是等到蛋糕进门的时候,厨房满是狼藉,屋内一片沉寂。
蛋糕装在透明的盒子里,远看漂亮极了,近看却有些瑕疵。盛望让店里用了最好的糖,可以保留很多年。但是送来的路上不知是被磕了还是怎么,有几个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纹。
盛望有点急,送货员一直在道歉,还是江添拎过了蛋糕说:“我带上楼了。”
这是他喜欢的人送他的18岁,每个他在意的人都围在身边,圆满而美好,他得好好珍藏。儘管现实完全不一样。
鑑于江鸥反反复复在发烧,每天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里。盛明阳不得不把安排好的宴席无限期往后推,还得给每一个被邀请的人解释一番。
盛望和江添替他承担了一大半琐事,这才使得他没有太过焦头烂额。
盛明阳在给别人的电话里说:“幸亏有两个省心儿子。”
他对江添其实很好,但一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因为他知道江添不是容易亲近的人。他以前从不会用“我儿子”来形容江添,但这两天却频繁提及。
这几个字听在盛望和江添耳朵里,就成了一种强调和提醒。正如之前江添说的,季寰宇的话像一把钝刀,在他们心里磨了一道印迹,不至于流血,却又隐隐作痛。
以至于盛明阳也好、江鸥也好,总会无意识地观察江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这种盯视之下,那种某一个人骤然抽手的事发生过很多次,多到他们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以至于寒假的最后一天,盛望抓着手机下楼吃饭,等待的时候坐在了沙发最左侧。片刻之后江添跟下楼来,习惯性地坐在了最右边,中间已经没有那道卧室门漏出来的光线了,却依然隔山隔海。
盛望盯着那片空白处,忽然冒出一种古怪的想法。
如果没有那间出租屋在远处等着他们,如果他跟江添日日夜夜身处的环境都是这样,如果分坐两端和划开界限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的日常,那他们还算情侣吗?
就好像周围站了一圈看不清脸的人,他开口时,他们扎江添一刀。江添开口时,他们扎他一刀。
时间久了,会不会就分不清那种难过是谁引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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