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 / 2)
来来往往有人行色匆匆,她心中的不安到达顶点,慌忙中抓住一个询问。那个男生像是工作人员,着急不知要去干嘛,只说:“有车手出事了,现在在等救护车过来。”金橘只听见脑内“轰”了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无数个沾满红色血液的画面片段在脑子里闪现。连声音都听不见了,眼前有模糊的人群奔跑,只知道深一脚浅一脚往一个方向走。时间的流速仿佛都变慢了下来。直到有熟悉的声音叫了自己的名字。金橘的眼前才清明了一些。梁世京站在不远处,蓝白的车服大片大片变了颜色,尤其是那双摘了黑手套的手,满目鲜红。金橘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跑那么快,不过与其说是跑,还不如说是直接栽在了梁世京身前,抬起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依然不放弃想碰一碰他。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太正常。梁世京低头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轻声细语地说:“没事了,我在这,你摸摸看,是不是?”金橘却不说话,脸色惨白,眼神是直的,仿佛被困在某个思绪里,手完全冰凉。梁世京又抓起她的另只手放到脸上,反反复复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就在这里……”两双手,四只手,都被蹭上了红色。梁世京不厌其烦,还是一句句重复着我没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两个人都像是正在耳鬓厮磨的情侣。好一会儿,金橘的双手终于渐渐回暖。梁世京拉开一点距离,看到金橘的眼珠动了动,最后聚焦到自己身上。“梁世京?”她轻声地问。梁世京说:“嗯,我在。”“你没事?”她又问。梁世京耐心十足,说:“嗯,我没事。”两人一问一答,不管金橘问什么,梁世京都给予肯定的答案,好一会儿,金橘突然慢吞吞地说:“对不起。”梁世京盯着她:“对不起什么?”“我刚刚好像……”“妈的周见山个傻逼,老子以后见他一次揍一次!”原凑突然从远处走来,边走边骂,打断了金橘要说的话。梁世京回头看金橘,问:“刚刚什么?”金橘看原凑已经走近,不愿说了,只朝着原凑轻声问:“怎么回事?”原凑怒不可遏。“周见山个傻逼!玩不起就他妈的搞这种下三滥,今天要不是京爷技术好,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京爷了!”金橘心脏狂跳,手不自觉地攥紧,却在这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梁世京握在手心,她忙把手抽出来。原凑一心只顾骂周见山,没看见金橘和梁世京之间的异样。“妈的狗东西!我看这条赛道以后有他在也不会有人来玩了……”“好了,”梁世京出声阻止,“我没事,先回家吧。”“那……”原凑指了个方向,“车?”梁世京目色阴翳:“不要了。”“晦气。”出租车内,金橘和梁世京坐在后座。梁世京脱了车服,和金橘在现场做完简单的清洗后就走了。原凑本来非要和他们一起,嚷嚷着自己的车也不要了算了,然后被金橘以你的车又没有被摔毁的理由制止。已经凌晨的路上人车稀少,车内安安静静,只有司机师傅的夜间广播在放着电台节目。金橘望着窗外出神。梁世京想问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嘴刚张开,手机铃声忽地响起。声音清脆响亮,引得金橘也回头看了一眼。没开灯的后座,手机屏幕亮得耀眼,上面赫然写着电话主人的名字。
金橘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那是让自己面对无数次,都忍不住知难而退的人。——林真宜。作者有话说:高中校园里,流传速度最快的不是成绩,而是八卦,当然,最不缺的,也是八卦,金橘轻轻竖起耳朵,就能听到一箩筐。比如林真宜。音乐世家出身,梁世京的青梅竹马,两人直到高中都是江市有名别墅区的邻居。如果说梁世京是天之骄子,那么林真宜就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若不是分班考试时失利,当年自然也会和梁世京一样是二中重点一班的一分子,而不是和金橘同被分在了二班。金橘见过他们两一起走在校园里,或是cao场,或是篮球场,或是班级,或是聊天,或是补习。也看过他们在开学典礼上,弹奏了一首一曲出名的四手联弹钢琴曲,高脚凳上,男生黑西装,女生白纱裙,郎才女貌,艳惊四座。除了那年冬天的一点小插曲,金橘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这种扔进人群就是甲乙丙的人,会和他们有什么样的交集。刚考进二中时,金橘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自豪感,毕竟是江市数一数二的高中。但是没过多久,这种自豪感就被繁重的日常压得疲惫不堪。金淑霞从小就教育她要争气,要把画画当成生活的一部分,要把上美当成目标去努力,文化课不能落下,每周的周末画画班更是必须要去。母亲这些话金橘听了很多年,从最开始还会偶尔挣扎理论,到后来完全漠然接受。反正每次争吵最后也只剩一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然后两人不欢而散。金橘心里明白,这些都是母亲未完成的心愿而已,她当年放弃了,现在就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可是日子过得太久了,金橘早已忘记了反抗拒绝。于是繁忙的高中生活,没有空闲时间的周末,让本就不善交际的她,直到高中第一学期的冬天到来,都没能交到一个朋友。金橘被迫接受着这些,更加把自己密封起来。然后就是在这年冬天,梁世京翻越了那堵被竖起的高墙,进入了金橘圈起来的安全领地。当时二中的所有班级还是按成绩排。金橘虽然聪明,但是因为画画占据了部分精力,所以在精英遍地的二中,也只能勉强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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