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 / 2)
文化街秋后弥漫着烤栗子的甜香。
顾西园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想着快到饭点了,还是赶紧回家吧。楼道里走出来一个人,没看清和他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顾西园手臂被那人拽住,才没有摔倒,抬头一看,居然是满脸汗水的贺循。
他喘着粗气,刚结束健身运动似的,看见顾西园也有点惊讶。楼上有人在同他说话,贺循反手一推,将顾西园推进侧边的巷子里。接着顾西园听见茅清秋的声音:“你就和你爸爸一个样,百无一用是书生,教了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顾西园抬头,看见巷道的墙上挂着综合格斗俱乐部的招牌。
一辆轿车在楼宇前停下,司机给茅清秋开门,扬长而去。
贺循还站在阶梯前,汗巾擦了把脸,搭在潮湿的头髮上,黑沉沉的眼睛看着顾西园。
“真巧。”顾西园悻悻说,心想刚才那一幕也许贺循不会喜欢被人看见。
“小老师。”贺循叫他。
顾西园苦着脸:“别叫我小老师行不行?”
这个固定称谓让他想起茅维则戏弄他的语气。
贺循就改口,叫他“小顾老师”。
“你还是叫我顾西园吧。”他视线下移,看见贺循衣领下的锁骨一片乌青,露在袖口外的手背也有擦伤。
“……”
贺循知道他看见了,也不出声,想知道顾西园会怎么做,因为顾西园好像很会装傻。上周排球课分组过后,其实贺循看见了茅维则在车棚外堵顾西园,不听他都知道自己那个气焰嚣张的弟弟会说些什么。然而第二节 课顾西园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是和他组队,对茅维则投来的愤怒视线也视若无睹。
“给你这个。”顾西园从背包夹层里摸出一版创口贴。
贺循没接。
顾西园撩起眼皮,飞快觑了他一眼,撕开一张,也没碰他的手,把袖子稍微拉上去一点,贴在他的伤口上。
“上周我骑车上学,”顾西园说,“摔了一跤,破皮了,校医姐姐给拿的创口贴,一直放包里来着。”
他在顾左右而言他,俗话说就是装傻,因为他很擅长接收别人的情绪,并且自认为是个懂得体贴的人。
不过贺循并不需要他的体贴,对他说:“茅清秋打的。”
顾西园闭上了嘴。
贺循冷淡的声音说:“他教我学格斗,好有个方便的场所把我揍得满地找牙。”
顾西园忍不住说:“可是你体育那么好。”
贺循看了他一眼。
“我上次看到你父母的照片,”顾西园说,“你父亲也姓茅啊?”
贺循的黑发搭在眉骨上,眼神如一柄蕴满水光的刀。“茅清秋是我小叔叔。我妈怀着我的时候,我爸和茅清秋到多朗出差,我爸死在多朗雪山里,没多久我妈就和茅清秋结婚了。我小时候还以为茅清秋是我亲爹。”贺循的语气里没有多余的情感,没有失落也没有嘲弄,好像陈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你怎么在这里?”贺循问。
“我路过……我在铂金a座那边上国画课。”顾西园本来不欲多说,但想到贺循这么坦诚一个人,自己还扭扭捏捏的未免太小器了,就告诉他:“之前在那里上课,之后就不去了。老师教我很多年了,所以要当面跟他讲清楚。”
贺循居然用他那张冷淡的脸开了一个玩笑:“为什么?因为你也成了老师,所以不做学生了?”
“没有!”顾西园忍不住辩解,“唉,很复杂,说来话长了……我爸和我老师以前是同事来着,老师也是他介绍的。后来我爸在我念初中的时候离家出走了,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爸以前的朋友到家里来拜访,我才知道爸爸离开家跟老师也有关系。当初要是老师没有带我爸去那种地方就好了……”
顾西园神色黯淡。贺循就没有再多问,叫了车顺路把他送回了家。
贺循其实话很少,顾西园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在文化街相遇,两人可以聊那么深入。更多的时候他都在一个人做事,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打字,顾西园绞尽脑汁想到话题,偶尔他才会参与一下。好像用尽全力也拔不出萝卜的小兔子。
不过那天还是有所收获,至少顾西园得到了贺循的联系方式。
他骑着单车经过学校公告栏前,拍下贺循的竞赛海报发给他看,配了个很崇拜的星星眼表情。过了很久,直到顾西园中午拎着盒饭回家,才收到他的回復——‘很傻’。
‘不傻。’
顾西园回復:‘很帅!’
爷爷等着顾西园喂他酱烧茄子,费劲地说:“静静,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
静静是顾西园妈妈的名字。
“没有啊。”顾西园脸上两团红晕,赶紧把饭喂完了,扶爷爷去睡觉。但是今天老人家精神很足,说什么也不肯躺下,要写字,让顾西园把他的毛笔洮砚都拿出来,怎么说都不听,还有点生气。
顾西园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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