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 / 1)
在她回身的瞬间,贺司屿那双寂静的眼眸闪了闪,再难掩住历尽沧桑后的伤感。——人家杳杳跟着你,是冒了风险的。是,跟着他,就得要冒风险。已经辜负了她的一段感情,要他怎么再辜负她一辈子。贺司屿凝着她纤薄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克制着。可面对她,他永远没有理智可言。他突然佯装不下去,快步上前,拉住她胳膊,一把将她拽回到怀里抱住。苏稚杳被搂过去,撞到他胸膛。脸倏地埋在他大衣里的衬衫上,男人滚烫的体温包裹住了他,他压下来,气息灼热地烫着她的耳朵。苏稚杳再忍不住,眼泪一下飙出来,咬住唇不想哭出声,人在他怀中止不住地颤抖。贺司屿臂膀收紧,很用力地抱住她。她一哭,他前一刻的自控力前功尽弃。贺司屿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在自己身前,指尖陷入她发丝,唇抵着她耳畔。嗓音不知何时哑透了,挟着微微的颤意,低柔而沙哑,对她说了重逢后的 奶盐
剧院顶层独立会客室, 三年都没有等到它的主人回来过,尽管如此,依旧维持着日常保洁, 无形中表达着,有希望就能得到希望。夜色浓稠, 室内没亮一盏灯, 四周是不见人影的黑,只有落地窗外照进稀疏的光影。门被推挤开, 又急不可待地砰合回去。两道拥缠的身影转入, 隐没在黑暗中, 悄然的室内,顿时有了重喘和亲吻的声音。都忍舍太久了, 再等不急多一秒。苏稚杳被他的冲力撞到门板上,后脑和腰背压在他掌心, 男人高挺的身躯罩落下来, 眼前暗得更暗。顾不得轻重缓急,贺司屿闭着眼,放任情和欲,低下头重新吻住她唇,乱着鼻息,不停含嘬。苏稚杳嘴唇被吮得酥酥的,身前压着他身体的重量,唇又被堵着, 呼吸不顺, 头脑渐渐发晕。忘乎所以地, 抱住他颈的手摸到他头发, 舌尖忽麻, 那一刹丢魂的感觉引得她轻哼,指尖不由抓住一把他的短发。女孩子情迷的轻吟和反应,催着他,贺司屿胳膊往后脱,大衣落地,继而是西服外套,指尖摸索到马甲,去解纽扣,却因心急不太灵活。好不容易都解开了,已没耐心再去脱,用力拉扯开领带,松了几颗衬衫的扣子,觉得不得劲,手滑到她后颈,抬高她的脸,吻得更深。到最后他马甲松敞,领带半挂着,衬衫领子开到胸膛肌理下……女孩子唇舌柔软又温热,让人成瘾到不舍得放开,又怕亲吮得用劲了,她这小娇气包要疼,终于才松了唇力,放她汲取氧气。三年魂牵梦萦。心悬空着,还没完全落到实地,他们都有不真实的感觉,总担心眼下亲密的相拥都是自己梦中幻想。贺司屿揉着她靠在心口的脑袋,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叫她:“杳杳……”听不得他这么温柔地唤她。他一唤,她就要哽咽。苏稚杳抱着他腰,脸贴着他衬衫蹭了几下,讲不出话,合着眼听他的心跳声。贺司屿手指陷入她浓密而顺滑的长发,哑着含情的嗓子,低声问:“是不是不回去了?”他再度向她确认。明明在私人通道,她的回应那么明确。想到三年前最后一通电话,他说,杳杳,你还年轻,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那现在呢,他还是选择给她这个机会吗。苏稚杳突然感觉心里横亘着什么,很不舒服,慢慢抬起头,在不明朗的光线中,看着他,喉咙干涩到虚哑:“如果今晚我没有追出来,你就不打算见我了吗?”昏暗中四目相交,贺司屿眼底一瞬涌出许多情绪,略显艰涩地从胸口压出一口气。“是。”他说。“那我们这样算什么?”苏稚杳眼睛雾蒙蒙,眼前的人影全都模糊了,鼻音浓重。质问完,她自己先清醒,逐渐冷静。他们的心情都一样,不想再累及彼此,不能怪他的,今晚她才是那个过界的人。苏稚杳嘴唇因情绪而颤抖,低下头,一半真的,一半违心,重新闷声道:“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很后悔,贺司屿,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再去招惹你……”她哭腔那么委屈,贺司屿心脏闷堵得厉害,彻底明白,对她的一切克制都是徒劳。压抑的情感只会愈燃愈烈。贺司屿摸到她脸,让她的头抬回起来。苏稚杳的内心复杂又纠结,不知要用何种心态面对,抽搭着,脸别过去不看他。他的指腹抚到她脸颊,喉咙滚动着灼烧的烫热,低沉的字句说得很慢,要她听清楚:“可我从未后悔过,喜欢上这个招惹我的女孩子。”苏稚杳眼睫轻颤,眨落一滴眼泪,滑到脸旁他的指尖。宛若将军落下长剑,他放弃抵抗,慢慢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我预见不到未来要发生什么,杳杳,”他的呼吸停留在她眼前:“但我会全力保护你。”他语气深沉得,仿佛是在宣誓,郑重地告诉她说“尽我所能。”苏稚杳眼睫簌簌扫在他下唇。心神恍惚间,听见他嗓音哑得不像话:“你还愿不愿意,跟着我?”他问得很谨慎,好像是怕听到她说不要,可他分明就知道,她不会拒绝的。苏稚杳极缓极慢地呼吸着,从他的话里醒过神,她破涕笑了下,随后忽然气恼,往他心口砸了一拳:“贺司屿”她嗔声叫他名字,拖着熟悉的撒娇尾音,突然间让贺司屿感受到了这一刻的真实。命运透过体腔,而他心甘情愿承受。“你以前说,开始你提的,结束也只能你说。”女孩子软绵绵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哭着控诉:“你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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