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 / 2)
苏稚杳哭腔浓重:“我也不想哭,可他们都欺负我……”尾音还跟着一道含怨的哼声。她脸枕着胳膊,趴到乔漪腿上,那模样完全是个在外受了委屈,回家告状的小朋友。那一刻,乔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女儿在自己怀里哭得这么可怜,她却都不知从何安慰起,想要努力回想起过往,脑中的记忆分裂为成千上亿的细胞,排列组合毫无章法,一团紊乱。受损的记忆力引得乔漪一阵头痛,但她不想表现出有心无力,面前这个自称是她女儿的小姑娘,当时很需要她。乔漪想了想,轻声说:“该哭的时候就哭,哭完了眼泪也要擦干净。”苏稚杳胸腹有一下没一下抽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不问。”问了也白费,眨眼就会忘掉,乔漪掩去眼底那丝苦涩,笑容绵柔:“你自己心里想明白,怎么做能开心,那就去做,被欺负了,只要你想,那就欺负回去,自私一点也没关系,我们不受这委屈。”乔漪抽出两张新纸巾,拭去苏稚杳眼尾溢出的湿:“若你都把自己当小鸭子了,就永远穿不了公主裙。”苏稚杳抬起头,听见她说。“万丈迷津,唯有自渡。”母亲的笑和幼时一样,暖春的湖面,在薄雾下荡开绿波,温柔,雅静,不受世界侵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每回被她这么一安抚,就觉得,没什么是不能释怀的。苏稚杳吸吸鼻子,用力“嗯”一声。乖乖仰着脸,方便她给自己擦眼泪。“好喜欢妈妈。”小姑娘甜甜软软地同她撒娇,乔漪内心不由生出一片暖意,她笑着指了下自己的头:“妈妈这里忘了……”再去点点心脏的位置:“但这里有你。”来前压沉的阴霾全部散开,苏稚杳一下子破涕为笑,眼睛弯得像月牙。她越发相信。感情是一种本能。女儿黏妈妈人之常情,何况她们许久未见,当晚,苏稚杳坚持要留在乔漪的病房,睡陪护床。乔漪睡着后,苏稚杳躲在被窝里,摸出手机,犹豫要不要给贺司屿发晚安。放在往常她肯定不扭捏,但眼下他们之间的情况有些微妙。她的心情,既羞耻,又愧疚。并非因飞机上的短信,苏稚杳对那句话有些迟钝,只当他是表示自己没有生气,她看过就过了。羞耻是因为他喉结上的牙印,那圈暧昧的红痕,实在是涩得很,一想起是她咬的,苏稚杳就窘迫得不想再面对这个男人。至于愧疚,其实还掺着些忐忑。她一句无心之话,没想过他会那么在意。现在苏稚杳疑问的是,她理不清贺司屿那时是在生她轻视自己的气,还是觉得自己被她耍了而生气。如果是后者……她不敢想。正当此时,手机里弹出一封新邮件。邮件篇幅不长,短短几行英文而已,内容也简单,差不多就是约她有空时,见一面。不平凡的是这封邮件的署名。saria苏稚杳愣住整整十秒,恍然一下意识过来,担心吵醒乔漪,她克制着不闹出动静,死死压住内心呼之欲出的激动,抛却所有顾虑,立刻给贺司屿发短信。她的兴奋跃然字上:【贺司屿!】不出意外,过去几分钟,某人没有回应,苏稚杳丧失耐心。【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短信对面一片死寂。那封邮件是兴奋剂,在查阅的那一秒注射进她体内,苏稚杳根本按捺不住:【马里奥救公主路上还给点金币呢,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在都不回一个,是不到吉时不肯出现吗】接着傲娇哼哼:【三分钟内不回我,休想我再理你】她还真就不理了。安分三分钟后,时间归整至十点。苏稚杳:【吉时到啦!】苏稚杳:【贺司屿贺司屿贺司屿】
苏稚杳:【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碎碎念不停。苏稚杳不知道贺司屿在手机那头是什么表情,总之这回没一会儿,他就回了。贺司屿:【在了】心思被喜悦占据,苏稚杳无所谓他的寡言,快意地告诉他自己收到的那封邮件,问他,saria是不是看在他的面子。贺司屿:【是看你骨骼惊奇】相处久了,苏稚杳一看就知道这是反话,他真正的意思是,明知故问。苏稚杳闷在被子下,咬住嘴唇才忍住没笑出声:【贺司屿你真好!】她怀揣着满分的真诚,补充一句:【谢谢你又为我破例】聊到这地步,他通常不会再回,苏稚杳再给saria回复邮件后,就放下手机,美美入梦。翌日睡醒,手机居然有他昨晚的回复。贺司屿:【怎么谢】苏稚杳在沪城待了五天。公司有行程安排,练琴这事儿忌荒废,而且和saria约定见面的日子也临近了,她得回京市,不能一直留在沪城。期间,苏稚杳都在圣约斯陪着乔漪住,只有府。车上,苏稚杳一边照着小镜子拨弄碎发,一边哼着某支钢琴曲的调子,眉眼间都是笑意。苏稚杳突然抬头,朝驾驶座唤了声:“杨叔,经过国贸的时候停一下,我想买支雪糕。”“好嘞。”杨叔应道。她的笑容感染力很强,看一眼,那感觉就如同尝到了一口温甜的奶露,小茸不禁跟着笑起来:“杳杳这趟回来,开心了很多诶!”“因为明……”苏稚杳抿抿唇角控制不住上扬的笑弧,没把明天要和saria见面的事告诉她,不着痕迹地说:“因为见过妈妈了,当然开心。”入夜的时间段,国贸交通正拥堵,车子停滞在琴房附近,好几分钟都前挪不了两米。苏稚杳托着下巴,指尖点在脸颊,百无聊赖地望望车窗外的路况。终于能同saria学钢琴了,美梦成真的喜悦伴随着不真实感,每想一下心里就放一朵烟花。苏稚杳笑意蔓延到整个面部,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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