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 / 3)
明明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如今却一天到晚连个面都看不着,黎夫人只能忍耐着,不敢多嘴,心里却如油煎似的难受。恰在这时,有下人来禀道:“宋家夫人来拜访了,在花厅候着呢。”又是她那个妹妹,黎夫人心中压根没心思应付,只道:“就说我身子不适,请她回吧。”那下人踌躇道:“她是带了礼来的,说是上回小小姐及笄的贺礼……”黎夫人一听说跟黎枝枝有关,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哪有送两次礼的?她也真是吃多了闲得慌!”但是人家毕竟是来送礼上门,伸手不打笑脸人,没理由把人赶回去,饶是黎夫人再不耐烦,也要起身去见一见了。到了花厅,宋夫人正在喝茶,她儿子宋凌云忙起身行礼:“见过姨母。”黎夫人笑了笑,同他们寒暄几句,宋夫人笑道:“上一回姐姐也没告诉我是枝枝及笄,我送的几套衣裳都是照着晚儿的身量来做的,枝枝穿着不合适,这不,又重新备了一份礼,还要劳烦姐姐转告她一声,免得她误会我这做姨母的不仔细。”黎夫人心里厌烦,面上却还是笑着应承下来,宋夫人四下看了看,问道:“枝枝和晚儿呢?怎么不见那两个孩子?”黎夫人面上的笑意一僵,答道:“晚儿在书斋,枝枝这些日子去公主府住了,不在府里。”“哎哟,”宋夫人笑吟吟道:“这可真是攀上高枝儿了,姐姐真是好福气啊。”她说着,又问黎夫人:“说起来,还不知道枝枝的亲生父母是谁,她如今及笄了,倒是一桩大事,她爹娘也是命苦人,去得这么早,没见着女儿及笄,享不到这份好福气,姐姐既收养了枝枝,也该替她烧一炷香,知会他们一声。”黎夫人的脸冷了下去,宋夫人却恍若未觉,略略倾了身子,道:“姐姐,这枝枝的长相,瞧着跟我们王家有些干系,我可是去问了一圈儿,却没听说谁早早没了,只留个孤女在世上啊。”作者有话说:损还是宋夫人损:真是好福气啊好福气,姐姐快烧一炷香庆祝一下。二更原就是亲生的姐妹,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因着父母偏心的缘故,黎夫人和宋夫人自小就不太对付, 只是后来各自嫁了人,隔得远了, 姐妹之间才缓和了些许,但宋夫人的性子从来就没有变过, 依然喜欢做一些刁钻刻薄的事情。就譬如此时此刻, 黎夫人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了,勉强道:“我都说过了, 枝枝她是外子那边的远房亲戚, 和咱们王家又有什么关系?你未免也太多事了。”宋夫人却笑道:“话虽如此,但是那孩子和姐姐长得那么像, 我也是忍不住多想了, 不过近来有一个传言, 不知姐姐听说了没有?”黎夫人这些日子和黎岑吵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根本没时间出去交际,听宋夫人这般说,心中忽然升起几分不妙的预感:“什么传言?”宋夫人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 道:“都说啊, 这枝枝是姐姐您亲生的孩子呢。”黎夫人袖中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脸色也有些不好,道:“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我如何知道?”宋夫人只笑着道:“只是前几日去益国公府上作客,她们都在议论, 我就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黎夫人登时心乱如麻,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这地步, 本以为只是一桩小事而已,他们黎府的家事,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探究呢?与她们有什么关系?黎夫人越想越恼,却忘了自己从前也是其中一员,宋夫人还状若关心地道:“姐姐,这传言可是越来越离谱了,还有一些话,着实难听,我都不好告诉你。”话虽如此,她面上的忧虑却是颇为虚伪,黎夫人心里一紧,顾不得计较,只追问道:“还有什么话?”宋夫人作势看了看四周,见下人都隔得远,才掩着口轻声道:“她们都说啊,这枝枝跟你长得像,却又是姓黎,未免太蹊跷了些,说不准就是你在外边……”她没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简直再明白不过了,黎夫人的脸色乍青乍白,只觉得一股怒意直冲脑门,手足发凉,差点没厥过去,她用力抓着圈椅扶手,气得说话都哆嗦了:“她们真是这么说的?”“可不是嘛?我在旁边听得真真儿的。”黎夫人怒不可遏,挥手将案几上的茶盏摔了出去,破口大骂道:“放他娘的屁!这些个长舌妇!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一天到晚的嚼舌根子说是非,也不怕遭了报应!”“我也说嘛,”宋夫人摇着纨扇,悠悠道:“她们尽折腾这没风没影的事情。”黎夫人怒意未歇,只冷眼斜睨她,道:“只怕你也没少说吧?”宋夫人当即叫起屈来:“你这可真是拿着和尚当秃子打,我当时还替你分辩了几句呢。”黎夫人信了她的邪,分辩个鬼,她没火上浇油就不错了,这传言里说不得还有她一份功劳,遂寒声道:“我自是问心无愧,随她们去说便是。”宋夫人却担心道:“话虽如此,只是老话说了,这蛇咬人咬不死,人咬人无药医,如今她们这议论纷纷的,对你的名声可实在不好啊。”黎夫人只站起来,硬邦邦地道:“马王爷不管驴事,你有那份闲功夫,还是先cao心自己吧!”说着便吩咐下人:“送客。”也不管宋夫人如何反应,她径自大步离开了花厅,往后宅的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住骂那些长舌妇,咒她们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此时天色已擦了黑,廊下的灯笼却还未来得及点起来,花园里的光线昏暗无比,黎夫人走得急了,不当心脚下绊了一跤,她唉哟一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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