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 / 3)
:“想来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总是心软。”轻罗放下了车帘,笑眯眯地道:“殿下又在说笑了,您这哪叫上年纪?况且您不是一向都心软么?”长公主低头替萧如乐掖了掖薄毯,笑道:“那可不一样,我只对乖孩子心软。”黎枝枝回了府之后,黎夫人就找了过来,速度之快,就仿佛一条闻着肉味儿的豺狗,殷勤问她道:“长公主殿下后来有没有再说什么?”黎枝枝只是冷眼看着她那满脸热切,内心厌恶极了,面上却笑道:“说起来,公主倒真是提了一句,让夫人提前广发邀帖,务必要把亲友们都请来观礼。”听闻此言,黎夫人十分高兴,连声道:“这是自然,我会准备妥当的。”她说完便走了,瞧那情状,真个如老王八跌进水里,恨不得当场撒起欢来。没过多久,前院忽然传来了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颇有些喧哗,黎枝枝疑惑道:“什么人来了?”
玉兰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踮起脚尖瞧了瞧,道:“诶,看着像个道士,还真叫他们找来了?”黎枝枝秀眉微蹙,不知怎么,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道士?什么道士?”“一个瞎眼的道士,”玉兰小声道:“前阵子祠堂门口那株梨树不是被雷劈倒了么?老爷说是要找个道士来作法,奴婢就说么,这事儿肯定有古怪。”黎枝枝却深知不是这么回事,想来是那棵老梨树被雷劈,让黎岑终于听信了当初那个瞎道士的话,这才千辛万苦把人找了来。黎枝枝略一思索,道:“我去看看。”她举步往前庭的方向而去,转过回廊,远远就看见一行人朝这边过来,打头是黎岑和黎夫人,以及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道人,双眼紧闭,显然还在装瞎。玉兰伸着脖子瞧热闹,好奇道:“他要怎么作法?在府里摆个道场吗?”黎枝枝笑了笑,道:“谁知道呢?”她迎上前去,对黎岑和黎夫人打招呼:“老爷,夫人。”那瞎眼道人莫名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便微微偏了头,转向黎枝枝的方向,黎岑忙介绍道:“道长,这就是当初您和敝人说过的那位,真鸾。”瞎眼道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就是这小姑娘亲自找来跟他谈的生意,他想着送上门来的买卖,不赚白不赚,于是便照着这小姑娘说的话,故弄玄虚地骗走黎岑的玉佩,转手就卖了十两银子,因怕对方回过神去报官,他硬生生忍了好些天没敢去摆摊算命。没想到啊,当初以为是胡诌,如今竟成了真,这府上果然出祸事了,瞎眼道人心中暗自琢磨,这究竟是不是巧合?黎岑十分重视这位道人,亲自引着他入了花厅坐定,命人奉上香茶,客客气气地询问:“还未请教道长尊号,在哪座观中修行?”那盲眼道士微微一笑,道:“贫道之前是在终南山上清修,后来下山游历,已有五年之久了,现如今在京郊的流云观里挂褡,道号青云子。”他语气徐徐,不紧不慢,倒真有几分高人的风范,叫黎岑心中愈发信服,忙摒退了左右下人,毕恭毕敬道:“上一次,道长曾对敝人预言,说府中一月内必生灾祸,想不到您真是料事如神,前几日下大雨,祠堂门口的一株老树倒了,压塌了祠堂,敝人真是万分惶恐不安,而今特意请来道长,想问问,是否有什么化解之法?”青云子便捋着胡须,故意问道:“当初贫道找上善人时,便将化解之法告知了,如今灾祸又现,可是善人并未按照贫道所说的做?”黎岑顿时面露心虚:“说来惭愧,那假凤纵然是假,也是敝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拙荆实在不忍将她送走,故而一直心存侥幸……”黎夫人急忙忙道:“道长,人心都是肉长的,那孩子是小妇人亲自抚养大,若将她送走,实在是如同剜心断骨,不知道长有无两全之法?”两全之法当然有,倘若青云子愿意,他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十个八个,可是不行,他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茶馆里那个青年来,容貌俊美,气度矜贵,看着就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然而其言谈笑语中,却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煞气。正因为如此,他虽然戴着佛珠,看面相却并不像信佛的,倒像是只借着那佛珠,遮掩些什么。青云子只是一个江湖道士而已,自问惹不起这样的人,对方要他磨砺磨砺这一对父母,他就只好照做了。一时间,他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语气却依旧不疾不徐,详细地问过黎府的情况,为了演得像那么一回事,他还亲自去祠堂看过那棵倒了的老梨树,摸着那平滑如刀削斧劈的切面,真有些吃惊了。恰在这时,耳边传来少女轻轻柔柔的问话:“青云子道长,可瞧出什么来了吗?”青云子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么大的一株老梨树,竟能被雷劈成这样?看来这家子父母是真够缺德的,叫老天都看不过眼了。黎岑不知他心中所想,也跟着问道:“道长,可有化解之法啊?”“有却是有,”青云子故作高深之态,捋了捋胡须,缓声道:“只是有些困难,贫道担心善人做不到啊。”黎岑连忙道:“道长请讲,若是真的能化解,敝人一定照做。”青云子招摇撞骗多年,编瞎话的本事张口就来:“这真鸾归京,本是天意,因怕善人不能领会,还特地授意贫道前去告知,可惜善人并未照做,公然违背天意,这是大过啊。”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黎岑果然着了慌,惶恐不已地道:“敢问道长,要如何弥补?”青云子沉吟片刻,才道:“这需得二位诚心悔改,亲手抄写忏悔文九九八十一遍,并早晚诵经,戒荤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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