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 / 3)
”萧晏十分冷静,任由她满地打滚,甚至还有心情继续看书,萧如乐哭到声音嘶哑,也没换来她哥一个眼神,于是她更难过了,抽抽噎噎地哭,一不留神,额头在地上磕了一下,砰。
萧晏终于抬起头,评价道:“脑门挺硬,磕得好,多磕几下,说不定你就恢复正常了。”萧如乐瘪起嘴,大眼睛里蓄了泪,眼看就要决堤,正在这时,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传来:“你总欺负阿央做什么?”萧晏回头,只见园门口立着一个美貌妇人,她穿了一袭螺甸紫的织锦暗花宫装,发髻高挽,金簪华钗,气质雍容尊贵,正是永宁长公主萧贞。萧如乐一见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长公主怀中,委屈得不行:“姑姑!”萧晏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不欺负她,往后总有人要欺负,倒不如我自己来。”萧如乐用力瞪他:“坏人!”她在地上打了滚,浑身脏兮兮的,头发散乱,珠花也掉了,长公主让婢女取了玉梳来,亲手替她梳好头,又哄她去换衣裳,这才看向萧晏,以及他身下的轮车,问道:“腿怎么样了?”萧晏并不怎么在意,把书合上塞回书架,口中只道:“大概好不了了。”“胡说什么?”长公主柳眉蹙起,道:“我听说南方沧州有一位神医,已派人去请了,等过一阵子就会到京师。”“您别费心了,”萧晏抬起眼看着她,他的手随意支在轮车扶手上,宽袖滑开,露出腕上的紫檀佛珠,他又重复了一句:“姑姑,您别为我们费心了。”书斋里很安静,姑侄两人对视,萧晏看似散漫,但凤目中隐有冷光,只一闪,又隐没在那墨色的瞳仁里,再无处可寻,最后是长公主率先移开视线,道:“你伤了腿,往后总是不方便。”她说着,轻叹一口气:“你还小呢,小五。”“姑姑!”萧如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开心地扑入长公主的怀中,满怀期待地道:“姑姑,阿央换了新衣服,好不好看?”她说着,拉起裙摆转了一个圈,裙裾如昙花开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长公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阿央最好看了。”萧如乐立即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像是害羞,又转向萧晏:“哥哥——”没等她说完,萧晏就来了一句:“不好看。”他一如既往地不给妹妹面子,挑剔道:“桃红配柳绿,西施都穿不了这色儿。”萧如乐大受打击,瘪了瘪嘴,眼里瞬间就包了两汪泪,萧晏并不留情:“哭起来就更不好看了。”“呜哇——”尽管萧如乐百般不情愿,最后还是跟着萧晏上了回宫的马车,车轮辚辚驶过长街,车里轻晃,帘子被放下来,遮去了天光,萧晏沉默地坐在阴影中,手中拿着书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佛珠,夕阳自车帘缝隙照进来,细细长长的一道,萧如乐好奇地伸手去抓。她用双手做了一个掬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放在萧晏的书简上,萧晏问她:“做什么?”萧如乐认真道:“把光送给哥哥,这样就不觉得黑了。”萧晏不语,他看向妹妹,伸手轻碰她的额头,那里红了一块,还微微肿起来,是之前磕的,他道:“还疼吗?”“不疼啦。”她摇头晃脑地趴在车窗旁,掀起帘子往外瞧,一派天真,萧晏失笑轻叹:“没心没肺。”谁知正在这时,萧如乐忽然大叫起来:“姐姐!姐姐!”萧晏转过头去,透过窗口,正好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不知谁家院子外种了一株梨树,此时正是花期,梨花开得繁茂热闹,洁白无瑕,堆叠如雪,在金红色的夕阳下透着蒙蒙的暖光,少女立在树下,仰头望过来,余晖将她的眸子映得剔透,像是漂亮的琥珀,十足动人。和他的猫有点像。萧晏脑子里莫名冒出了这个念头,萧如乐已经叫停了马车,趴在窗边,语气欢快地和少女打招呼:“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去往朱雀街的方向,萧晏微微眯起凤眸,不动声色地打量黎枝枝,她独自一人,身边也没个仆从,这里距离明园很近,应当是在赶路,难道黎岑身为户部侍郎,已经抠到黎府小姐出门都没有车马代步了么?这么一会功夫,萧晏的心中已经转过许多念头和猜测,面上却半点不显,拿出他往日惯用的温和姿态,对黎枝枝道:“黎小姐,真巧。”黎枝枝也没想到竟然会碰上他,神色有些讶异,尔后颔首微道:“柳……先生。”她微妙地顿了一下,又对趴在窗口的萧如乐道:“柳小姐。”萧如乐眼露迷茫,傻乎乎道:“我不叫柳小姐,我叫——”没等她说完,便被萧晏微笑打断了:“叫她阿央就好,黎小姐这是要去哪里?”黎枝枝如实答道:“明园放了学,学生正欲回家呢。”萧如乐天真问道:“姐姐怎么不坐车?”这话倒叫黎枝枝不知如何回答了,倘若问的人不是萧如乐,而是旁的什么人,她便可以说出各种颇具技巧的答案,但萧如乐是个傻子,她听不懂那些。黎枝枝只好答道:“因为没有马车来接我。”少女站在梨花树下,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一条,像一株纤细的草,稍微用力就能折断。伶仃的瘦,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了。萧晏微微眯起眼,开口道:“上来吧,柳某顺道送黎小姐回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在黎枝枝拒绝之前道:“正好还了你今天救阿央的恩情。”萧如乐欢呼一声,立即下马车去拉黎枝枝:“姐姐,我们一起坐车!”黎枝枝犹豫了片刻,天色不早了,她独自一人走夜路确实不安全,半道遇上追着人吠叫的疯狗倒还罢了,还有醉醺醺的酒鬼,咒骂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