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 / 3)
又轻蔑道:“那个穷亲戚啊?我还当她是什么大来头,上学误时,讲书竟不训斥她。”萧嫚没说话,柳眉蹙得更紧,黎家的人自是没什么来头,黎岑也就是一个户部侍郎而已,但是那个侍女……赵珊儿像是也发现了什么,轻轻咦了一声,扯了扯她的袖子,惊异道:“那不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么?上一回宫宴我见过她,她怎么会来?”隔着门,能看见那侍女正在和吴讲书说话,向来不通情理的吴讲书连连点头,又对身边的少女说了一句什么,面上竟露出些许笑意,似是赞赏。
赵珊儿纳罕道:“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黎家的穷亲戚怎么攀得上长公主身边的人?”萧嫚也有些想不通,她又看了黎素晚一眼,对方面露惊色,显然也是一头雾水,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乎众人的意料,一贯严厉的吴讲书并没有训斥这个迟到的学生,反而亲自领着她入了书斋,四下环顾之后,发现没有空位,索性指着黎素晚的书桌,道:“你就坐那里吧。”黎枝枝乖巧应了,从善如流地书桌后坐了下来,门外的黎素晚自是听见了,气得脸色都有些发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刺得掌心生痛。作者有话说:此时的萧晏(自信):她不图谋我的钱财,那一定是想图谋别的后来的萧晏:她为什么还不来图谋我?!对了,男主不是瘸子哦~黎枝枝坐在了黎素晚的书桌边,听夫子在上面授课,她能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遂转头看去,正好对上那人,是萧嫚,她一如既往地喜爱红衣,以金簪挽着发髻,眼角眉梢都透着盛气凌人的意味。黎枝枝佯作无知地弯起眉眼,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萧嫚略略蹙眉,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她。又过了一刻钟,才到休憩的时间,吴讲书叫来黎枝枝,道:“稍后会有杂役送书桌和笔墨来,你就坐那个地方。”他指了一个位置,又问:“以前都读过什么书?”黎枝枝想了想,道:“学生在家里时,先生教过千字文,百家姓和声律发蒙。”都是些十分粗浅的书,吴讲书果然皱起眉,道:“你家人为何不送你去蒙堂,反而来明德堂?”蒙堂,顾名思义便是启蒙学堂,初入明园的学生大多在蒙堂念一年,才会来明德堂。吴讲书直言道:“你恐怕跟不上这里的进度。”黎枝枝腼腆一笑,道:“学生听说过一句话,世上无难事,人心自不坚,学生愚笨,倘若旁人花三个时辰能听懂先生的课,学生就会花六个时辰,八个时辰,只要学生勤勉学习,必然能有所回报的。”闻言,吴讲书不禁动容,身为先生,他当然是喜欢这样勤奋好学的弟子,能来明园读书的学生,家世大都不错,出身非富即贵,一个个娇生惯养长大,不少人其实并不在意先生教了什么,功课能不能学会,反正她们也不用考取功名,世家小姐们只知在这里混日子,过个几年离开学堂,就得了一个明园学生的名头,说出去面上有光,如此而已。如今黎枝枝一番赤忱之言,倒叫吴讲书有些感慨,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在明园这些年,是否消磨了师者之心,竟会觉得读书少的学生不该听自己授课。原本吴讲书听说黎枝枝助人之事,对她就有三分喜欢,如今又变作了八分,十分高兴地捋着胡须,道:“既然如此,你日后读书有不懂的地方,可随时来请教我。”黎枝枝立即行弟子礼:“多谢先生。”因为入学晚,黎枝枝的书桌只能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她的右侧是一个身着丁香色衣裳的女孩儿,年纪与她相仿,模样清秀,笑起来时眼睛微眯,她好奇地打量黎枝枝,主动道:“我叫苏棠语,我爹是参议,哥哥是翰林侍读。”参议是正三品,她的家世已是十分不错了,在明园里,学生之间结交便是这般自报家门,高低贵贱,一目了然,黎枝枝早已习惯了。她微笑道:“我是黎枝枝,伯父现任户部侍郎。”“你也姓黎?”苏棠语有些讶异:“那你爹——”她大概意识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黎枝枝神色微黯,道:“我爹娘都死了,家中只剩我一个人,替他们办过丧事后,我就来京师投奔伯父了。”苏棠语轻轻啊了一声,目光里透出几分怜悯,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不要太难过了。”“嗯!”黎枝枝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道:“好在伯父愿意收留我,还有堂姐堂兄,都对我十分好,于我而言,也是一桩幸事,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他们。”听了这话,苏棠语愈发觉得怜惜,她在家中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家世显赫,父母双全,上有兄姐照拂,她自幼被捧在掌心长大,还是头一次听闻同龄人有这般凄惨的身世,在她看来,黎枝枝虽然身处逆境,性格却坚韧,还知恩图报,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苏棠语拉起她的手,十分恳切地道:“往后咱们便是同窗,你若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能帮得上的,我绝不推辞!”闻言,黎枝枝一怔,面上的笑意真切了许多,她点点头:“多谢你,我们……算是朋友了么?”苏棠语开心道:“当然。”黎枝枝抿起唇,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真的吗?那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她的脸颊微红,透着些许羞赧的意味,苏棠语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小兔,雪白雪白,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揉一揉。天呐!她心中想道,第一个朋友,这样慎重而珍贵的身份,竟然就这么给了她。苏棠语有点儿激动,很快她就平静下来,在心底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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