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 / 2)
“此玉虽瑕,却别致清雅,你既放置在此处,想是正愁卖不出去,如今我便买了,岂不正好?”
小二不曾想此人买不起贵的就算了,还扯一通歪理,刚想说什么,但眼见身后那位侍卫漫不经心地擦着自己的剑鞘,心中莫名发怵,当即改口,“是,公子慧眼独具,小的佩服。”
温也当是看到他眼中轻蔑,本已做好了被羞辱一番的准备,却不曾想小二说出这番奉承话。
趁着小二去打包玉簪时,钟卿回头,衝慕桑微微颔首,“多谢。”
慕桑未曾想温也心思如此敏锐,微微一愣后便也抱拳,不忘给自家主子邀功,“主子吩咐不能让人欺负公子,属下职责所在,公子无需言谢。”
温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他一个男人,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话,也实在
可今天也确实是多亏了钟卿,他和家妹才免于受辱,有了此番震慑,令宜往后在家的日子也会安宁许多。
簪子用方正的小盒装好,红绸垫衬,颜色更显清润,这是温也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买的,只希望钟卿不要嫌他寒酸了才好。
温也直到晚间才等到钟卿和宣王回来,想必是钟府娘家人盛情难却,留用了晚膳。
慕桑听闻钟卿回来后便拜别温也,回扶风苑复命。
温也想着钟卿操劳一天,大抵也累了,明早去奉茶之时再赠他簪子也不迟。
晚间却是栖衡过来,让他去扶风苑一趟。
温也隻得起身穿好衣服,临走前,他把簪子放在了袖袋里。
怎么好意思
小厮手里拎着一盏风灯替温也照明,栖衡在前方引路。
也是后来温也才知道,自己的院子离扶风苑倒不算太远,不过是初次去时,常显欺他不识路,故意带他绕圈子罢了。
栖衡想是经过钟卿授意,知他腿脚不便,走得稍显缓慢。
原本一切无事,眼看再过两个廊桥水榭便是扶风苑,谁知对面脚步匆匆走过来一仆役,转过廊下拐角,眨眼便撞上了温也。
温也身形一晃,被仆役扶住了,可袖口中的盒子却飞了出去,也是运气不好,偏偏就磕到走廊旁的栏杆上 。
只听当啷玉碎声响,温也心凉了半截。
撞着他的仆役赶紧跪下,“小的该死,温庶妃恕罪!”
栖衡捡起盒子递给温也,后者打开一看,好好一根玉簪碎成了两截。
头一遭送人玉便碎了,怎么看都不太吉祥。这簪子说什么也不能送出去了。
饶是温也脾性再好,也忍不住低声呵斥,“夜深路暗,你如此慌慌张张做甚?”
那仆役吓得连连磕头,“是,是侧妃身体有恙,小的忙着去请府医,心里着急,不小心衝撞了庶妃。”
“事关侧妃安危,小的也是无心之失,求庶妃饶命!”
这人如此一说,温也不仅不能责罚他,还要立马放他过去,否则便是耽误侧妃医治的大罪。81
温也心里气急,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隻好道:“罢了,侧妃身子要紧,你先去吧。”
那人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起身时却在温也手中木盒上瞥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快步往府医住处去。
栖衡冷冷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又很快将视线收回。
温也心疼地把小木盒放回袖间,整理一番仪表,进了扶风苑。
进门时,钟卿正在喝药,满屋子沉香味都掩盖不住药的苦味,钟卿却眉头也不皱地喝了下去。
光是闻着药味,温也就觉得自己舌尖也发苦,看着钟卿苍白的脸,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么个风华绝代的人儿,本该在大月朝堂上大放异彩,何至于要在这方小院里受这番苦。
栖衡走过去同钟卿低声说了什么,钟卿眉头微微一拧,却什么也没说,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钟卿用茶水漱口祛除口中药味,擦了擦嘴角,才衝温也笑道:“你来啦。”
声音轻柔熟稔,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钟卿。
温也走过去,担忧地看着他。
“你每日都要吃这么苦的药吗?”
钟卿让他坐在一旁,耐心解释道:“也不是常吃,我这身子熬不住猛药,目前每日一碗便足矣。”
目前?
意思就是这么多年不知道喝过多少种苦药遭过多少罪呢。
温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担忧全然浮现在脸上,眉头轻蹙,“听闻这么多年,你母家遍访名医,竟也无法根治吗?”
钟卿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匀,将他皱起的眉抹开,轻笑道:“小小年纪就皱眉,可不是个好习惯。”
钟卿指节修长好看,指尖带着微凉,抚在他额上有股奇异的触感,温也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捂着眉心,辩驳道:“我年纪不小了。”
钟卿抵住折扇轻笑,“你怎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自己年岁不小?”
温也道:“你也不过才束冠,比我大四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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