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 / 2)
给的东西……”男人不言语,指尖顺着她窄肩溜到领子上,一挑一拨,如意扣散了开。姑娘有些紧张,抬眸羞涩地望着他,“爷……”她肩头的衣裳滑了去,男人沉眼摩挲着那三条伤痕,“结痂了。”他轻声道,“按时用着药?”顾倾别过头,有些难堪地嗯了声。薛晟抬掌将她推在枕上,他倾身过来,窗前供着的博山炉中溢出浅漫的轻烟,笼在他身上,朦朦瞧不清他幽沉的眼。“既她如此成全,又何必辜负光阴,你说是不是,倾城?”顾倾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能想了。深夜幽寂,阁中一点微弱的灯火。顾倾倚靠在帐中,已经昏沉睡去。薛晟披衣坐在桌前,手里捏着狼毫,随意放在指间轻转。“……姑娘这些日子应当都在用这个药。那药堂掌柜记得很清楚,她说家里熬制不便,要求用丸药吞服。”“姑娘的姐姐去得有些蹊跷,林家咬死了说是与人卷款私逃,还大张旗鼓地报过官,后来不了了之,也便没了下文……”避子药。顾出尘。一个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婢女,在得到他宠爱之后,主动回避怀孕生子。一个令妹妹至今念念不忘的好姐姐,为与男人私逃,丢下幼妹一去不回……他转动着狼毫,凝眉静静地坐着。时间仿佛静止了去。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轻哧一声,将滴上墨痕的宣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今日顾倾来得很迟,以往天不亮她就从凤隐阁出来,早早候在外头,恭敬地等着林氏起身传唤她。今儿林氏已经去福宁堂请过安用过早膳,仍未见到顾倾身影,命半夏去院外瞧了几回,直说她尚未回来。林氏隐隐头痛,勒着兔毛镶红宝石的抹额,歪倚在炕上任由胡萍跪地为她捶着腿。天色大亮,屋檐下冰棱折射着耀眼的光。顾倾背光走进来,伏跪在林氏炕前。她低垂着头,雪白的颈上有明显的两个红色印迹。林氏虽没经过什么恩爱缠绵,可也轻易地认出了那是什么。顾倾一脸羞怯,垂眸轻声回道:“奴婢愚钝,全靠奶奶指点……昨晚用了、用了那东西……”林氏指甲折在手心里,脸上挤出个阴沉的笑来,“你来得这样迟,是因为……?”顾倾头垂得更低,声音也越发微细。“五爷索求……无度,奴婢无法……”索求无度……这四个字在舌尖反反复复盘旋,喉腔里满溢着酸楚。薛晟,索求无度……?怎么可能?那人留与她的记忆,是一个又一个冷漠的背影,是看过来时写满厌恶的眼神,是面对面说话时无奈又不得不勉强应付的退让,是一息都不想多做停留的决绝。圆房那晚他是什么模样,几乎已经记不起了。所有灯火吹灭,黑暗中他连衣裳都没除去,那般无可奈何的来,又那般行色匆匆的走。过程……除了痛,毫无印象。“奶奶?”林氏半晌不语,顾倾诧异起抬起头来,澄澈透明的眸子打量她僵硬的面容,“奶奶……您怎么了?”她的反应是这样无辜又疑惑,仿佛根本不懂林氏骤然的沉默和心绪起伏是为了什么。林氏恍然方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双眸许久才找回焦距,她似在解释给顾倾听,更像在宽慰自己,“不过是药力作用,一时失控,也是有的……”顾倾垂着脸,声音低低地道:“是。全赖奶奶赐药,否则凭着奴婢,怕是一辈子也做不到……”这话极大的熨贴了林氏的心,不错,一定是药力作用。凭薛晟的为人,他怎么可能耽于云雨之乐?他那样清傲矜贵,又怎么可能瞧得上一个卑贱的婢子?林氏靠后倚卧在枕上,随意摆了摆手,“你去吧,这会儿不用你伺候。”顾倾规规矩矩行了礼,垂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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