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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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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他便是!”风声萧瑟,凉意更浓,已是冬初时节,夜晚的空气中,蕴着令人喉头生痛的凛冽。林氏脚步很疾,成婚数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回贸然闯入薛晟“领地”的时候。刚成亲那会脸皮薄,他不来后院,她便也不好主动来请。不是没试过用送汤水送衣物等方式来关心试探,也曾想过要好好做个温柔贤惠的妻房,可薛晟是个十足不解风情的木头,什么法子都用过后,她彻底认清了自己不被丈夫所喜的现实。而后他一去不归,徒留她一人,守着空寂寂的院子,蹉跎着年华。纵使心急如焚,且带了几分怒气,她也仍是好生梳了鬓发,换上最瑰丽的裙子。初冬寒气氤氲的庭院里,甬道深处风灯摇曳的光照着一抹浓艳的残红,一路蜿蜒至凤隐阁外。林氏停住步子,在门前顿了顿呼吸。顾倾忍冬勉强跟上她的速度,凤隐阁外守着薛晟的长随雁歌和雀羽,见得林氏前来,露出意外之色,慌忙奔过来行礼,雁歌压低声道:“奶奶怎会来此?五爷此时不便,奶奶可有要事?不若由小的代为转达……”林氏一掌搡开面前拦路的人,怒喝道:“滚开!”

她几步踏上石阶,一面口唤“五爷”,一面猛地推开房门。厅中数人,皆吃惊地回过头来。薛晟眉头微沉,并未言声。雁歌雀羽二人一脸为难跟随在后,小声道:“五爷,五奶奶许有急情……”厅堂正中,围坐数名男子,官服官帽,未及卸除,聚集于此,显是正在商议急难大事。林氏未料他竟当真有要事在办,本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面容,此刻写满窘色,她扣在门上的手垂下来,不知当用什么言语缓和此时的尴尬才好。“薛五夫人看来是有要事相商,不若我等先行告辞,余下的细节,我们私下商议着办。”一名年纪稍长的大人含笑为林氏打了圆场,众官员纷纷起身,客气地向薛晟告辞。烛排曳动的火光映照着薛晟沉默的影。闲人散尽,连雁歌二人也退了出去。林氏扶着门扉缓步踏入进来。撞见他与官员们议事之时,她是懊恼的,甚至有一丝丝悔疚。可薛晟不耐的沉默再次点燃了她心中的恨和怒,他连问一句她为什么如此急切前来都不肯。敞开的门外吹进冷啸的寒风,案上卷帛被拂得凌乱纷舞。“五爷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赤红裙袂飘起,林氏声线微微战栗。薛晟抬眼望过来,视线落在她美丽而倔强的脸上,只一瞬便移开。他按住袖底翻飞的卷帛,垂眼道:“你若有事,不妨直言。”林氏举步靠近,阴影罩在男人冷肃的面容上。她望了他许久,终得无奈开口,“我哥哥的事,可是真的?”薛晟没有答。沉默便等同承认。她抑着满腔的痛悲声发问,“你为何不与我说?为何不许娘家与我递消息,为何瞒我?”薛晟缓缓叹了一声,衣袖稍抬,卷帛随风飘落于地。“林俊横行跋扈,已成祸患。说与你知,与此事何益?”林氏悲声道:“可那是我哥哥!我亲哥哥!究竟是谁跋扈?五爷如今连娘家的消息都不许我知道了么?”瞒她若此,连二房的小姑们都在暗中讥笑她不被夫君重视的窘困。夫妻不睦难道都是她的错吗?为什么始终承受奚落痛楚都只有她一个?薛晟靠后偎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淡淡地开口,“你现在知道了,准备怎么做?”林氏一时语塞,她一心只为质问前来,并没思索太多,此刻他这般相问,她倒不知该怎么说。以往林家有事,做为姻亲,薛家自不会不理,何况这次兄长落到大理寺,那正是薛诚势力所在。但她刚刚向薛晟发过脾气,如何好开口请他出面帮忙。她顿了顿,负气地道:“林家百年荣耀,世代缨簪,处理这等小事的本事还有,便不需五爷费心了。”薛晟闻言,薄唇轻勾,竟笑了笑。“如此。”他说,“那么愿此风波,早日平息。”语毕,薛晟起身,负手踱开步子,道:“来人。”雁歌雀羽二人矮身而入,薛晟指着满地乱旋的帛卷,“整理一下。”提步走向侧间一瞬,方察觉到院中一直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眸光。他望过去,见数名衣衫单薄的婢子守候在外,呼啸的风卷起那女孩子额前细细的碎发,苍白的面容笼在寒雾中瞧不真切,出尘的气质令她朴素的影子脱众而出。她穿着素旧的薄棉夹袄,两手交握不时冷得轻搓。也只瞥了一眼,便踱开步子走出她的视线。次日一早,林氏回了趟娘家。林太太早派人去了五六回信给她,见她如今才上门来探,不由又是一通申斥。“你亲哥哥的死活你都不管了吗?薛五爷怎么说?有他大哥在大理寺周旋,论理早该放人,如今却不许家里人前去探看,这是什么道理?人已经蹲在里头三日了!吃不饱睡不好,还不知受了多少苦头,你这自私短命的丫头就一点不为你兄长着急?”林氏垂首立在榻下,任母亲疾声斥骂。等上首的人骂累了,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扶着忍冬的手坐在一旁椅中。“此事五爷不便插手,您也知道,他才从外头回来,只领了个虚衔,如今许多双眼睛盯着薛家,总得等他官职定了,位子稳了,这才好替哥哥奔走。”见林太太瞪着眼又要骂,林氏端起茶盏开口打断她,“二姐的夫家一向在朝中也说得上话,娘亲便没有问问她?爹从前那些同僚属下,难道这点小事也办不了?醉酒失手伤人,多大个事?哥哥这些年闯的这类祸事还少了?”以往闯祸,瞧在薛家面上,多半私下便了了,这回闹到大理寺去,事态必然严重,绝不是林太太说得那般轻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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