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 3)
晟,更从不曾想象过,他纵容奶猫赖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踏雪是不是饿了,我瞧它不住的唤,拿些什么给它才好?厨上还剩些卤好的肉……”“用肉汁拌些软饭,”顾倾话未说完,一直未曾开口的男人启唇,接过了这个话题。顾倾闻言露出喜色,蹲身福了一福,“奴婢这就去办。”转身走出内室,冷寂的月色如霜似雪,风声呜咽擦过耳际。窗下早备好一盏为那奶猫做好的吃食。寒凉的晚风能令人清醒。顾倾收起笑容,侧过头打量窗格上映出的那道剪影。她立在廊下一息一息耐心的等,待身上完全浸透寒气,才又含笑端着小碗掀帘走回去。昏黄的灯下,男人眉头舒展,宽大的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奶猫身上的绒毛。林氏跪坐在他足边,伏在榻沿上逗弄他掌下温顺慵懒的小东西。
这一幕温馨和谐得诡异,婚后从来不曾情投意合过的两人,以从未有过的亲近姿态落入顾倾眼底。藏好唇角讥诮的嘲弄,顾倾上前,将小碗递给林氏。她从林氏望过来的目光里辨出一丝罕见的信任和感激。男人片刻间流露出的少许温情,竟有如此魔力,饶是林氏再如何固执要强,终究无法免俗。果然情爱令人软弱,温柔便是鸩酒。一旦陷入,等在前方的,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顾倾退后数步,将空间留给这对怨偶。随着她退去的身影,男人目光落在晃荡不休的珠帘上,不知想到什么,他收拢掌心,将踏雪捞起,缓缓站起身来。林氏依恋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疑惑惶然,“爷……”她甚至有点想哭,想张开双臂抱住他修长的双腿求他别再离开。短暂的片刻相处有如最熨帖魂魄的灵药,她沉醉其中,宁愿一辈子不要醒来。湿润的眼眶涌出软弱的泪滴,她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爷……”男人提步走开,再未回眸,留下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句,——“你早些歇息。”林氏实在不懂,明明适才一切都好好的,到底为什么他还是要离开?“你是不是……”男人脚步缓了缓,停在珠帘前。“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是在南边跟在身旁伺候的,还是馆子里长日厮混一处的……”是为了何人,这般冷落羞辱于她?听闻这话,薛晟紧拧双眉,锐利的眸光瞟来,在望见她羞恼的面容那瞬,倏忽释然。她原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他在她心里的便是如何不堪,又有什么关系。作者有话说:薛~冷暴力王者~晟顾~黑莲花甜妹~倾林~暴躁妈宝女~娇薛晟没有回答,带着踏雪跨步离开。院落阶前,顾倾坐在静谧寒凉的月色里,听闻步声,曼然回眸。奶猫从男人怀里挣脱,撒欢般扑进少女臂弯之中。“爷?”顾倾面露疑惑之色,手掌来回抚弄着猫儿软乎乎的绒毛,缓缓站直身子,宽大的袖子从手腕滑落,露出一道陈旧细长的疤痕。“它很熟悉你。”回廊摇曳的灯影下,男人收回目光,负手说道。看穿这样低级的伎俩和谎言并不难,很多时候,他只是不屑于计较。姑娘面上浮起一抹窘色,下意识抿了抿唇,慢声细气地解释,“奶奶幼时养的那只兔儿病死了,奶奶伤心了好几年。奴婢偶然见踏雪溜过来玩,就、就想抱进来给奶奶瞧瞧……”后面的话没说完,莹润的面容笼在廊下暗淡的阴影里,风拂过宽大的衣袖,隐约显出纤细袅娜的身段。薛晟凝视她澄澈干净不带半分杂质的眼睛,心中沉闷稍散,费力去喂食迎哄一只猫,被抓得手腕都留了疤,不过想为主母造出个心善仁义、呵护动物的好名声。——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林氏一向刻薄寡恩,不费心思去讨好逢迎,如何能过安生日子?“罢了。”他说。“明儿把踏雪送回二奶奶院里,再不要带进竹雪馆。”顾倾顺从点头,塌眉垂眼的一幅认错姿态,本就细弱的身影越发显得小巧可怜,声音也低低的像那奶猫似的绵软,“是奴婢错了,爷您莫要生奶奶的气。”薛晟默了片刻,想说句什么,话到唇边终是没有开口。他点点头,提步朝外走去。庭院之中,姑娘面上怯懦娇弱神色一扫而尽,她回身望住天边朦胧的弦月出了会儿神。十月将尽,寒冬即至,一岁又一岁过去,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十月廿九,二夫人率众小辈,前往朝露寺代老太太还愿。吴氏这一胎平安度过四个月,大夫来瞧过脉,只道安心调养应无大碍。吴氏自打有了身孕,老太太便看重得紧,今儿赏一匣子老参灵芝,明儿送一匹上好宫缎,把身边得力的婆子都拨了两个过来。二夫人镇日脸上带笑,心里别提有多畅快。马车里热热闹闹,六奶奶姜氏并几个未出阁的小姑,说起薛诚昨晚饭桌上讲的那件趣事,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一向严肃少语的二奶奶王氏,也是一脸温笑地陪在一边,只等众人不自觉将声音拔得太高时,才出言劝上两声。虽都是薛家宅子里住着的妯娌姑嫂,到底隔着房头,林氏孤零零坐在边上,有心凑趣问上一句,几番试探开口,都没能顺利插/进话题。姜氏笑了一阵,年轻娇艳的面容泛起淡淡的红霞,转过头来,见林氏眉目含愁,安静无声地独坐在对面,不由开口问她,“五嫂嫂怎么不说话呀?”她新嫁入伯府不久,年岁与二房几个小姑相近,平素相处得极好。只是与林氏接触不多,每日里也就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打个照面,略寒暄两句便散了。不待林氏答话,二房的三姑娘薛芙儿便接过了话头,“五嫂嫂怕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没心情。”三姑娘今年芳龄十六,早就说定了婚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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