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2 / 4)
的担心,所以御史大夫们才会再次在皇城之外叩首。
风雨欲来,压力极大。山欲倾覆,湖欲生涛。
姚太监的禀报没有让小楼里的气氛产生丝毫变化。无论是皇帝还是范閒,都不会将朝臣的压力放在眼中,更何况今夜之后,这一对父子总有一位会对这个天下做出某种交待。
皇帝笑了笑。端起一杯酒缓缓饮了,说了一个两个一直没有触及的话题:「你若死了,留下的话还能管住手底下地那批疯子吗?若不能,朕为何要答允放他们一条活路?」
「因为您必须赌我的话能管住他们,不然天下乱起来,总不是您想看到地场面。」
皇帝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双眼微瞇说道:「那你难道不担心。朕若杀了你。却不做那些应允你的事情?」
范閒微微低头,沉默片刻后平静说道:「天子一言,驷马难追。」
「驷马……不是一匹马。」皇帝笑了笑,说道:「是四匹马。这个古怪的词儿当年你母亲说过,所以我记得,只是没想到,你也知道。」
皇帝接着叹息道:「今日之天下,若朕面对地不是你,而是你母亲……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她公平一战的资格。」
范閒讽刺道:「当年您确实没有给她任何公平可言。」
皇帝摇了摇头。冷漠说道:「不给她这种资格,是因为朕知道,她绝对不会用这天下来威胁朕,因为以天下为筹码,便是将这天下万民投诸赌场之上。而她舍不得……朕却舍得。」
「我舍得拿天下万民的生死来威胁您。」范閒平静应道:「这本来就是先前说过的差别。」
皇帝又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朕还是不明白,你既然爱这个国度。惜天下万民,又怎能以此来要胁朕。」
「因为我首先得从身边的人先爱起,另外就是,我本来就是个无耻且怕死的人,真若逼到了绝路上,当然,这绝路不仅仅是指我……我不介意拖着整个天下以及陛下您的雄心壮志给我陪葬。」范閒低头说道:「其实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总是不回来,所以没有办法,我只好自己来拚命了。」
拚命这两个字说地何等样凄楚无奈,然而皇帝陛下地眼眸却渐渐亮了起来,因为他清楚范閒等的是谁。在皇帝看来,如今的天下,也只有那个人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与统治,从很多年前太平别院的血案之后,他就一直隐隐警惧着那个人的存在,甚至不惜将神庙最后派出来的那位使者送到了范府旁边的巷子中。
然而即便这样,五竹依然没有死。
「他不会回来了。」皇帝眼眸里的亮光渐渐敛去,缓声说道:「三年了,他要找到自己是谁,就只能去神庙,而他若真地回了庙里,又怎么可能再出来?」
范閒点了点头,有些悲伤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若五竹叔依然在这片大陆上留连着,自己在皇帝陛下的面前,又何至于如此被动,甚至要做出玉石俱焚般的威胁。
「您当年究竟是怎样让神庙站在您的背后的呢?」范閒皱着眉头看着皇帝,这是他心里地几大疑问之一。
「朕未曾去过神庙,但和你母亲在一起呆久了,自然也知道,神庙其实只是一个已经渐渐衰败荒凉地地方。神庙向来不理世事,这是真的。」皇帝地唇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容,「然而庙里却一直悄悄地影响着这片大陆,可惜朕是世间人,它们不能对朕如何,但你母亲和老五却是庙里人……就这一点区别便足够了,朕自然知道如何运用这一点。」范閒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不得不佩服皇帝老子心志之强大,世间万众一向膜拜的神庙,在陛下看来,原来终究不过是把利些的刀而已。
「当年北伐,朕体内经脉尽碎,一指不能动,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闻,直如一个死人,而灵魂却被藏在那个破碎的躯壳之中,不得逃逸。不得解脱。」皇帝忽然开始冷漠地讲述当年的事情,「如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承受着孤独的煎熬,这种痛楚,令朕坚定了一个决心。」
随着皇帝陛下的叙述,整个小楼里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似乎将要沉入永不解脱的黑暗之海里。
「原来除了自己,以及自己能够体会地孤独之外,没有什么是真的。」皇帝说道:「除了自己,朕不再相信任何人。为了达成朕地目标,朕不需要亲人,友人。」
「朕从黑暗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陈萍萍和宁儿。」皇帝微微瞇眼。说道:「所以朕对他们的信任是最多的。你不用担心宁儿地安危。」
「然而朕没有想到,陈萍萍竟然背叛了……朕。」皇帝的眼睛瞇的更加厉害,一道寒光从眼睛里透了出来,语气隐隐愤怒与悲哀,嘲笑说道:「朕信错一人,便成今日之格局。」
「你没有经历过那种黑暗中清醒的苦楚,所以你不明白朕在说些什么。」
「我有过这种经历。」范閒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去解释,那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在那一个世界里的遭逢变故,「然而我并没有变成您这种人,性格决定命运而已。」
他忽然瞇了瞇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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