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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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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直到如今杀入京都,数日数夜里的每分每秒,范閒已经发挥了超出自己境界的能力,心中的那抹恐惧,让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强悍与冷血。

鲜血在他的剑上,在他的身上,他没有丝毫动容,他的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张,看京都的局势。只怕那人……那个应该等自己地人。已经等不到自己了。

「你要等我。」范閒在心里再次重复了一遍,任由秋雨击打在自己满是尘圭地脸上,发疯一般地向着皇宫疾驰。

皇宫近了,秋雨大了,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人们都聚在了哪里?范閒有些惘然,有些害怕地想着,然后他听到了阵阵地喝彩声,然后听到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京都里的人们听不到沉默,只有范閒能听到,十分恐惧地听到。京都里的人们只听到了沉默里的马蹄声。

嗒嗒嗒嗒。

人们只是在沉默里听到马蹄声,然后看到了那个如闪电一般衝过来的黑骑,看到了秋雨之中那身破烂骯脏的黑色官服。看到了马上那人肃杀而杀意十足的脸。

皇宫前广场上观刑的人们忽然发生了躁动,惊呼与惨呼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响起,人海后方地波动极为混乱,不知有多少人被踩踏而伤。

因为那孤单的一骑没有丝毫减速,而直接冷血地向着密集的人群衝了过来!

能躲开的人都躲开了,躲不开的人都被马撞飞了,在秋雨之中,马蹄路人。冷血异常。

人海在死亡地恐惧下分开一道大大的口子,拚命地向着侧方挤去,给这一骑让开了一条直通皇宫下,小小法场的通道。

禁军合围。长枪如林,直指那一骑。

范閒沉默地飞了起来,越过了那片枪林,人在半空中,剑已在手。如闪电一般横直割出。嗤嗤数响,生斩数柄长剑。震落几名内廷侍卫,而他的人已经掠到了法场的上空。

不论做何动作,范閒的双眼一直看着那个小木台,看着被绑在木架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那个老人。范閒的眼神愈发地冷漠,愈发地怨毒,然后听到了四周袭来地劲风。

无数麻衣影子掠起,像飞花一样在秋雨里周转着,封住了范閒所有的去路。

范閒没有退,没有避,胸背上生受了三掌,而他剑也狠狠地扎入了一名麻衣人的面门之中,从他的眼帘里毒辣地扎了进去,鲜血与眼浆同时迸了出来,混在了雨水之中。

他狂喝一声,左手一掌横直拍了过去,霸道之意十足,只听着腕骨微响,而左手边地麻衣人被震的五官溢血,颓然倒地。啪的一声,范閒的双脚终于站到了湿漉漉的小木台上,然而他也付出了极大地代价,体内伤势猛地爆发出来,一口血吐了出来。

然而他不管不顾,只是怔怔地看着木架上地那位老人,那位身上不知道被割了多少刀的老人,那个被袒露于万民眼前,接受无尽羞辱地老人。

只需要一眼,范閒便知道自己回来晚了,自己没有办法让对方再继续活下去,他枯干的双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什么。

秋雨落下,洒扫在木台上一老一少二人的身上,四週一片死一般的寂寞,所有的禁军,内廷高手和庆庙里的强大苦修士将这片木台紧紧围住,然而在范閒先前所展现出的强悍杀意与不要命的手法压制下,所有人的身体都有些僵硬,没有人能够迈得动步子。

范閒十分艰难地走上前去,扯脱绳索,将陈萍萍干瘦的身体抱在怀里,脱下自己满是污泥破洞的监察院黑色官服,盖在了他的身上。

陈萍萍极为困难地睁开了眼,那双苍老浑浊而散乱的双眼,却闪耀着一抹极纯真的光芒,就像个孩子老人就像个孩子一样缩在范閒的怀抱里,似乎有些怕冷。

「我回来晚了。」范閒抱着这具干瘦的身体,感受着老人的温度正在缓缓流逝,干涩地开口说道,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与绝望与……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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