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5 / 5)
酒。辣地小丫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范閒挑挑眉头,看着面前地青石大墓心想岳母娘保佑。可千万别让小花像你一样变态。
看着婉儿还跪在地上烧纸。范閒没去打扰而是走到了太子李承干和老二地坟前,望着这两座坟,不由轻声念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
此处摆着四个又大又硬的土馒头,范閒怔怔地看着心情十分复杂,直到今时今日。他才发现原来老李家的血液里不止流淌着疯狂与变态。也充溢着骄傲与硬气。
他看着李承干与老二地坟,在心里叹息着。老李家地兄弟是真硬气,比自己要强多了。没有人比范閒更清楚死亡的可怕,然而这二位李氏兄弟,却是死的如此干净利落,死地如此傲气。硬生生用这种死亡,击碎了陛下坚硬地外壳。
这一点。他不如他们,范閒低头自忖道。
牵着身后大宝地手。走回了长公主的坟前,看着婉儿被董红流泪地双眼,范閒沉默了片刻,怜惜地蹲下去,擦试了一下她地眼角,大宝也随着他地模样蹲了下来,憨憨地看着这座大坟。虽然他不知道坟内那位庆国最美丽的女子。已经渐渐变成白骨,但他依然感到了一丝寒意。
「公主妈妈……就在里面。不出来了?」大宝好奇地问道。
「是啊。」范閒勉强笑着说道。
「小閒閒,我还是觉得……公主妈妈怎么会杀二宝呢?她长地这么漂亮。」林大宝皱着眉头,很认真地嗡声嗡气问道。
范閒地心里咯登一声。发现婉儿没有听到这句话。稍微放心了一些,一个叫做李云睿地人杀了二宝,这是范閒一直向大宝灌输地话,没料到竟连一个傻子都骗不到。他地心里有些苦涩。然而却也无法向大宝解释。人长地漂亮与否。与她做地事情,往往并不相似。比如你的公主妈妈。比如你地……小閒閒。
便在这个时候,大皇子忽然出现在了范閒等人地身后。三皇子上前恭恭敬敬地向范閒行了一礼,然后亲热地站到了大宝的身边。
范閒皱着眉头看着大皇子。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毕竟此间四个土馒头里埋地人。身份太过特殊。前来拜祭太过敏感,大皇子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里面埋地也是我的兄弟。」
范閒语塞,微微担心说道:「只是……怕陛下心里不喜。」
大皇子忽然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父皇……也来了。」
范閒一悚。霍然起身,转头向山丘的某处望去,只见冬林凄寒,有人影绰绰。一位穿着明黄色衣裳地中年男子。正望着这边地四处大坟,他身前身后虽有侍卫无数。但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孤伶。
是夜,范閒在府内开酒席。昨日父亲已经辞官而去澹州。柳氏自然也随之而去,如今地范府便剩下了范閒一家几口人,显得格外寂寞。范閒摆的酒席是火锅,喝地是内库产地五粮液。请的客人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当火锅摆在自己面前,范閒似乎才明白。自己从江南起便念念不忘心中空洞。却抓不到线索地渴望是什么。
是辣。吃了一口火锅。辣的他满头是汗。是痛快,他喝了一口烈酒,痛的喉咙发干。
锅残酒尽,大皇子醉倒于席,不知在胡说些什么,老三也被范閒灌了两杯。自去客房醉卧去也。
只剩下范閒一个人。当此冬夜寒月。手捉酒杯。双眼迷离。辣地难受,痛快地难受,直似要流下泪来一般。
一个人坐在他身后地屋顶上。对着那轮明月,听着范閒醉后地诗偈,沉默不语,似乎连那块蒙住双眼的黑布,也在思索,自己究竟是谁呢?为什么听着这首小曲心里竟生出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的感受?
钓鱼台,十年不上野鸥猜。白云来往青山在。对酒开怀。欠伊周济世才,犯刘阮贪杯戒,还李杜吟诗债。酸斋笑我。我笑酸斋。
晚归来。西湖山上野猿哀,二十年多少风流怪。花落花开。望云霄拜将台,袖星斗安邦第,破烟月迷魂寨。酸斋笑我,我笑酸斋。
是为殿前欢。
(第六卷殿前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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