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3 / 4)
去和太子说些什么,捂着胸口,直接对他说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李承干愕然抬头,此时似乎从噩梦中苏醒过来,怔怔望着范閒,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陛下应该后天便会回京。」范閒平静地看着他,「这座东宫当年就曾经被你放火烧过一次,我想东宫再被烧一次,也不会太让人意外。」
「不用谢我。」范閒说道:「只不过长辈们习惯了安排一切,但我不大习惯。」李承干困难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还真是有些看不透你……」
「你知道我是个无情之人,难得发次善心。皇后也死了,你应该恨我才对,如果你想活下去,今天晚上放把火。」
「要冒这种风险,不像是你的作风。」
「我这一生阴晦久了,险些忘了当年说过自己要抡圆了活,经历了这么多地事情,我才明白如果要活地精彩,首先便要活出胆魄来。」
范閒不再看他,转身离开这座寂清的宫殿。
李承干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如此好心,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悲哀了起来,长嘆息了一声,就在这座阔大宫殿地地板上躺了下去,脸上浮出超脱的笑容,四肢伸展,似乎从来未有如此放鬆自由过。始终没有燃起火势,范閒一直在含光殿的方向,冷眼注视着那处的方向,确认了东宫的平静,他摇了摇头,心中微感凄凉,皇帝大约后日便会抵京,所有的一切又将回到那位强大帝王的手中---留太子一条性命,不是范閒临时起意,也不是他有妇人之仁,而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感作怪他与太子,包括老二,其实只不过是皇帝陛下棋盘上的棋子,是被命运或是长辈们操控着的傀儡。
太子已然没有任何力量,他的死与活,对于范閒来说没有任何关係。太子是个好人,这是很久以前范閒就曾经对陈萍萍说过地话。从别宫外面道路上的第一次相遇开始,这位太子殿下留给范閒的印象就极为温和,尤其是最近这两年,虽然争斗不止,可是又算什么呢?范閒能够遣十三郎去护太子南诏之行,此时便敢放太子一命。
如果范閒要摆脱身后的那些丝线。保李承干一命,就是他用力撕扯的第一次表态,如今皇宫尽在他手,以监察院的伪装现场手段,以陛下对于太子性情地瞭解,用自焚而死的由头,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陛下的眼耳,并不是难事。
只是太子如同长公主一般,心早就已经死了,对于心死之人。范閒自然不会再愚蠢的强行冒险做些什么,能有此动念,就足以证明草甸一枪之后,他的心性……已经改变了太多。
入夜。宫灯俱灭。城外依然未曾全部平静,皇城之内却是鸦雀无声,黑沁沁的天,笼罩着宫内平坦的园地,四处驻守的禁军与监察院官员,站在原地不动,就像是雕像一般。
「谁?」含光殿内响起一声极其警惕的声音,一位宫女点亮了宫灯,看清楚了面前的人。赶紧跪了下来。
范閒挥手示意她起来。吩咐她将所有地宫女太监都领出含光殿去,此时还没有太多人知道皇帝已然在回京的路上,范閒身为监国。身为三皇子的先生,等若是真正的皇帝,整个皇宫畅行无阻,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地到来表示疑惑。
一盏昏暗地灯光亮起,所有的宫女嬷嬷衣衫不整地退出宫去,范閒一人漫步在阔大的宫殿之中,缓缓走到凤床之前,看着那位躺在床上的老妇人,不等这位妇人怨毒的眼神投注过来,范閒右手轻轻一抹,自发中取出一枚未淬毒的细针,扎进了老妇人的脖颈上。
看着昏睡过去的太后,范閒蹲下身子,钻进了凤床之下,摸到那个暗格,手指微微用力,将暗格打开。
三年前,他就曾经夜入含光殿,用迷药迷倒殿内众人,从这个暗格里取出箱子的钥匙,复製了一把,当时暗格里还有一张白布和一封信,但因为时间紧迫,无法仔细察看。今天这暗格中有一把钥匙,一张白布,但那封信……却不见了。
范閒手中拿着白布,细细地摩娑着,陷入了思考之中,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半晌后,他重新将白布放入暗格之中,小心摆成原来地模样,然后站起身来,坐到了床上太后地身边,取下了她颈下的那枚细针。
太后一朝醒来,双眼便怨毒地盯着范閒,似乎要吃了他。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动也无法动弹,感觉着自己本来就已经不多的生命,似乎正在不停地流出体外,那种恐惧与愤怒,却又无法发洩出来,真是快要疯了。
「陛下后天便要返京,我来看望皇祖母。」
范閒望着她,半晌后说道:「是不是很吃惊?这才知道自己前些天犯了多大地错误?」
太后的眼神里一片震惊,如果她早知道陛下还活着,京都里的局面一定不是现在这种,然而她的眼神在震惊之后,带上了一抹喜色。
「不要高兴的太早。」范閒拍了拍她满是皱纹的手,和声说道:「我会让陛下见你一面,你就死去,相信我,即便陛下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可是在医术这方面,他不如我……不信你可以试一下,你这时候已经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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