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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8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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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的两名虎卫与几名六处剑手正警惕地守在花园的各个角落,务必保证提司大人早锻炼的安全。

远处书房外面,邓子越和高达二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目光随着范閒而动。他们不明白范閒为什么天天早上要跑这么久,范閒也没有解释过,每日两次的修练是他从极小的时候就养成的良好习惯,如今受伤不能修炼真气,那就只有在锻炼自己的身体肌能方面更下些苦功夫,隐性刻苦,是范閒最好的品质之一。

后宅晨起的下人丫环们却没有人往跑步的少爷身上望一眼,这些日子里,大家早已习以为常了,自顾自地蹲在下人房的石阶前刷牙,喷着泡沫聊天。这都是内库里上好的东西,也只有范家后宅才舍得买来给下人丫环用,谁叫范閒是一个有些微精神洁癖的人。

十圈终于跑完了,范閒站在书房外的屋檐下,大口喘着粗气,双手叉着腰,头向下低着。看着就像是第四节的姚明一般狼狈,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端着铜盆的丫环等会儿。

家里的女子们都还在苍山上,所以前宅里另派了位丫环来服侍他。这位梳着两个环辫地丫头,好奇地看了一眼满脸汗水的少爷,心里觉得好生奇怪,少爷这等人物,为什么非要这么苦着自己呢?她将铜盆搁到长凳上,替范閒披了一件外衣,用尾指尖在盆里一弹,试了试水温,轻声禀道:「少爷,依您的吩咐。水很烫,再搁阵就凉了。」

范閒点点头,伸手到铜盆里拾起毛巾。根本不顾忌水的滚烫,也不怎么拧,低着身子将毛巾覆在了脸上,十分用力地擦拭了起来。

水珠子从毛巾与他地脸颊间滴了下来,当当作响。

洗完脸后。他的脸已经被烫的有些发红,而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双眼清湛有神。将毛巾扔回盆里,看了一眼身边两人,略一沉忖后说道:「今日要进宫,子越,你去一处看看这几天有什么院务压着没有。」

邓子越应了一声,便自去了。范閒又看了高达一眼,说道:「你在外面等我一阵,待会儿找你有事。」

京都风声定后,知道宫里不打算从肉体上消灭自己。范閒不再忌讳什么,便召了四名虎卫从苍山上下来。高达今日不轮值,被范閒喊人叫了起来,本就有些疑惑,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安,依言留在了书房外面。

进入安静的书房中,范閒眼中的神情才稍微变得黯淡了些,径直坐在了椅上,很细緻地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发现上次体内真气爆炸后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太多改善,经络依旧千疮百孔,而散于腑臟之间的真气,暂时老实着,没有伤害到内臟的机能。在这种状况下,他根本不敢强行调动真气回络,但是如果等着经络自动復原,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从苍山回府后,范閒一直表现的十分沉默,对于外界地议论与争斗没有一丝参与,在陈萍萍范建费介这些老一辈人看来,年轻人或许是被接连而来的震惊给吓住了,而且那种层次的政治斗争,也确实不是如今地范閒所能够掌控的,所以默许了他的沉闷。

但只有范閒自己清楚,自己之所以会在这段日子里显得心志鬆散,任由父辈们安排,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五竹叔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真正信任,于是乎范閒也只信任自己,在他看来,谁地恩宠,谁的照顾恋旧,都不如自己的力量更能令人放心,就算身边有虎卫有监察院有启年小组,可是如果真地事有不谐,最后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的武力。

问题在于,自己现在真气全散,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虽然外间的人都以为他的伤在逐渐好了,他却清楚远不是这么回事——所以他必须沉默,必须像个乌龟一样缩进壳里,虽然姿态难看,却胜在安全。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范閒嗯了一声,推门而入的是籐大家媳妇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汤药和几小钵药丸,透着浓浓的药草气息。

范閒的药,如今都是籐大家媳妇儿天天盯着经手,在这种很重要地环节上,他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

籐大家媳妇将托盘放到桌上,又赶紧去旁边倒了几杯温茶,像排兵一样排在了桌子上,生怕范閒吞药时来不及倒水。

范閒摇摇头,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抓了把药丸,就像吃糖丸喝糖水一般,面不改色的往嘴里送去。

只是药的份量太多,他这般豪迈,风捲云残的吃法,也花了好一阵子,才清空了托盘上所有的药。

「苦了少爷了。」籐大家媳妇儿面带怜惜之色,咂巴咂巴嘴,似乎吃药的是自己。

除了怜惜之外,这位妇人也极佩服少爷,天天这么多药灌着,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少爷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甘之若饴。那位监察院的费大人也是的,不就是个刀伤,用得着这么紧张,开这么多药?

范閒笑了笑,说道:「省了一顿早饭钱。」

主仆二人说笑两句,籐大家媳妇儿就离了书房。范閒却坐在书桌后开始发呆。天天一斤两斤药的吃着,老师的医术自然不必多提,对于固经培络确实有极大好处,不过终究不是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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