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摇头道:「钱是最重要的东西,不要忘记当初院子初成之时,若不是閒儿母亲、你们喝西北风去。」
「如今这内库早不是当年的叶家,你范家如果接过去,只怕会焦头烂额。皇上逼林家认了和生女,就是想让你和宰相能和平相处,同时也是为以后考虑,不然将来让人知道郡主嫁皇子,那是个什么说法。」陈萍萍冷笑道:「听我一声劝,退了这门婚,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什么。」范建皱眉道:「你一直认为长公主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係,但是这么些年了,你也没有找到证据。」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陈萍萍寒着一张脸说道:「就算陛下觉得亏欠他,但你想想,如果陛下真听了你的,将叶家还给他,那这院子怎么办?陛下雄才大略,绝对不会允许世上有人同时掌握这两样国之利器,即便是他也不行。」
范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让我儿子牵涉到这些事情里面,让他做个富家翁岂不是更好。」
「富家翁就这么好做?」
「有你我在京都里,长公主也受了教训,以后的几年应该会很平稳。」
陈萍萍寒声道:「不要忘记,你的……儿子,一月前才险些被人给杀了。」
范建盯着他的双眼:「这是我的疏忽,何尝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不是赌气不回,也不至于京里会有这些风波。」
陈萍萍静静道:「如果你儿子就这般死了,还用得着你我如此用心?」
……
一阵沉默之后,范建开口说道:「在这件事情里,我付出的代价远比你大,所以如果两边无法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意见。」陈萍萍想了一想、认可了对方的说法。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范建冷冷地放下车帘,一声令下,两辆马车分道扬镰。
黑夜笼罩着皇城,在这片浓墨计似的背景中,人们有的为了利益相聚,有的为了理念相聚,然后往往又会因为这同样的两个词分开,只等某日某个机缘巧合的缘故,再次走到一起。皇城根下,高高的朱红宫墙旁,缓缓地行走着一抬轿子,后方远远地跟着几名亲随,远处宫门的禁军看见这辆轿子绕着宫墙行走,却没有人上前发问。
那是宰相的轿子,这是宰相的习惯,每当庆国陷入某种问题之中,他总是会令人抬着自己的轿子绕着宫墙打转,有的人说他是在森严的安静环境中思考问题,鄙视宰相的人认为这种怪癖说明了他对于权力的某种病态狂热。庆历二年,南方大江发了洪水,宰相大人便是尘着轿子绕宫墙转了许多圈,第二天便上了一道折子,详细地记述了赈灾救灾一应事项分工及流程,条疏清晰有力,而在最关键的银钱用度上,却有些捉襟见肘,户部有些独力难支,恰此时内库却有几大笔海外贸易银两入帐,险之又险地为宰相的计划提供了保障,陛下龙颜大悦。
世人常道,宰相是奸相,看他府第便知。宰相是能相,看这天下便知。但不管是奸相还是能相,其实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他总是会回归到最原始的角色,比如父亲。今日宰相绕着宫墙「散轿」,无人敢来打扰,正是因为大家知道他的二儿子死了,大人的心情不好。
夜色渐渐的深了,皇宫里点起了红烛灯笼,隐隐约约的黄色灯光从高墙之上洒漫了过,但宫墙这面却依然是漆黑一片,轿子缓缓走到宫墙某侧僻静地,迎面远远有一个灯笼摇摇晃晃地过来了,走得近了些,才看明白原来也是一方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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