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算帐少年
玩了几把,范閒手气不大好,加上着实不耐烦与柳姨娘表面上这般亲热,所以将位置让了出来,拍了拍范思辙。
范思辙怯怯地看了父亲一眼,司南伯微微点了点头。他心中狂喜,轻声叫了一下,跳上了凳子。
这孩子平时在父亲面前总是畏畏缩缩,吃完饭后便要被逼着去温书,更不可能被允许打牌赌钱。他知道今天能够上桌是因为父亲心情好,给范閒一个面子,所以范思辙心里对这个澹州来的哥哥观感好了许多。
范閒去院子里逛了逛,等回到花厅里,目瞠口呆地看着桌上,发现范思辙面前堆满了铜钱,而另外三家竟是输的差不多光了。
联想到白天在马车上,这个似乎有些不良的弟弟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于财富的无比热情,范閒终于发现,原来弟弟也不见得一无是处,至少在挣钱方面,好像很有些天赋。
他好奇地站在范思辙的身后,仔细观察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到底是如何操作的。看了一阵之后,由不得肃然起敬,只见这小子双手极为灵活,居然可以一手码牌,抓牌、摸牌、出牌、碰牌、吃牌、胡牌……另一手却是搁在算盘上,肥肥的五根手指拔着算盘珠子啪啪的响。
胡都是范思辙胡,而计番的方法很复杂,所以算钱也都是范思辙在算。范閒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小子能把钱算的多出来,难怪他的面前能堆那么多铜钱。
发现范閒正盯着范思辙在看,柳氏面色不变,心头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儿子这贪财的丑态全被范閒看在眼里,只怕对方的信心会更足了。
她哪里知道范閒心中的震惊,因为范閒此时居然在范思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蛮横,一丝胡闹,有的只有那种「理想主义者」才能拥有的坚毅认真光芒。
范閒心中断定,眼前这个少年,只要给他一个发挥的空间,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很厉害的人物。但是他也知道,在庆国之中,若想出人头地,依然只有科举取仕这一条道路,就算范思辙将来因为家庭的关係袭了爵,但是真想得授实职,以他目前在书本上的水准,还是不可能的事情,难怪籐子京说柳氏对这个儿子是又恨又痛。
这个时代的商人依然不受重视,户部是一回事,皇家的商号是一回事,但民间的商人却是另一回事了。
牌局很快就结束,司南伯范建毫无表情地离座而去,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本来就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与往常不大一样。只是当他离开时,看了范閒一眼。
范閒从父亲的目光中读懂了一些东西,看来白天甩开父亲派给自己的护卫,让他有些不高兴。范閒笑了笑,没有回应什么,毕竟他是个不喜欢被人跟着的人,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提早用行动明确这一点。
柳氏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怜爱与无奈,只是这种情绪转瞬即逝,起身极有礼貌地与范閒和范若若说了一声,便跟着丈夫离开。司南伯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老爷每晚睡前都喜欢喝上一杯果浆,而这都是柳氏亲手製作,以帮助每日在户部劳神的老爷入睡。
范閒皱了皱眉,他原本想和父亲说些事情,但看来只好推后了。回头看见仍然趴在桌上记着数目的范思辙,好奇问道:「还不把钱收了,记什么呢?」
若若打了会儿牌,早有些累了,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着说道:「他呀,年节的时候会来些客人,那时父亲才会准他玩会儿,只是每次赢的铜钱,却不准他收着,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贪这些蝇头小利。辙儿不敢逆父亲的意思,却每次都要记下自己赢了多少,说将来再慢慢和我们算帐。」
范閒心头一动,将这算帐二字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稳定了一下心神,微笑问道:「思辙,我看你精于计算,不知道将来长大后,你准备做些什么?」
范思辙小小年纪,记帐的时候却是心无旁鹜,十分专心,听见他问话却答也不答。范若若心想哥哥不知道弟弟的脾气,生怕他不高兴,准备帮着解释一下,转眼却看见范閒满脸微笑,略带几分欣赏看着桌边记帐的少年。
记完帐后,范思辙似乎才想到刚才范閒提的那个问题,摸摸脑袋,皱眉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当然是读书做官,光大门楣。」
范閒好笑看着他,问道:「真是这样?」
范思辙的气一下就洩了,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说道:「不这般说,母亲大人听见了,又是一顿好揍。」
「这里只有我们兄妹三人,你就说说真心话又如何?」范閒打趣说道。
这句话落入范思辙的耳中,却让他有了一些别样的感受,他从小就在下人的敬畏眼光中长大,一般的官宦子弟总是父严母慈,但他却是父严母也严,后来父亲让姐姐管教,谁知姐姐更是严厉,所以弟恭这种感觉不陌生,但是兄友却没有体会过。
此时听到真心话三字,范思辙有些恍惚,似乎眼前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哥哥」似乎并不怎么可怕,不像母亲说的那样,反而却有些亲切。
「我……我喜欢赚钱。」
「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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