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 / 2)
走廊的尽头是一整片马赛克玻璃窗,窗外的月色和照明穿透窗户,在地板上形成色彩斑驳的光影。
利维·赫兹在那一片光影中停下脚步,转过身。
安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利维·赫兹正对着的,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门。
玻璃门内有一道类似于监狱门的铁门。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隔着厚重的玻璃门穿透出来,嘶哑的、绝望的,那声音那么耳熟,麻意从头皮一直蔓延到双脚,让他连还未完全愈合的脚底的伤痛都感受不到了。
安戎深吸了口气,他抬脚走到利维·赫兹的身边。
门里的人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当安戎靠过去时,一隻带血的手蓦地拍在玻璃门上,安戎猛地后退了一步,那隻血手不断拍打着玻璃门板,血迹模糊一片。苏珑的头无力地搭在铁门的栏杆上,他的脸消瘦得几乎看不出原貌,随着他拍打的动作,依稀可见他血肉模糊的后颈,他的脸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青紫,嘶哑的嚎叫声在一阵回光返照般的高昂后渐渐微弱。
“赫、兹……先生……”他哭着,呻\\吟着,眼泪混着血水滑落,“求、你……”
他青紫的颧骨隐隐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挂在栏杆上的身体扭动磨蹭,红裙的下方,湿漉漉地撑了起来。
安戎倒吸了一口冷气。
喉结滚动,他动了动手指,恍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拷着,安戎用力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
利维·赫兹根本就不在意苏珑。
他侧头看着安戎,直到在那张强壮镇定的脸上看到了慌乱的神色,他笑了。
他靠近安戎,手指勾住少年清瘦的下巴:“这么害怕吗?”
安戎乌黑的眼珠盯着逐渐从门上滑落的苏珑,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濒死般的绝望、痛处、难耐,几乎让他崩溃,口腔的疼痛却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更用力地咬住。
一线殷红洇湿了安戎的唇缝。
“他会死的。”
嘴唇松开,安戎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冷静。
他转动眼珠,看向利维。
“给他抑製剂,给他输血,快点。”他嘴唇颤抖,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黑而亮的眼眸,承载着极致的黑暗和极致的光明,就像在深渊中射进来一道光,那道光明亮得让深渊中的魔兽都为之悸动。
近在咫尺的alpha蓦地变了脸色。
“利维·赫兹,你在玩火。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
alpha垂下眼眸。
他拨弄着少年淡红色的嘴唇,口腔内侧细小的伤口像是永不干涸的泉眼,鲜血汩汩而出。腥甜的气息萦绕在利维·赫兹的口鼻间,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那是不久前他刚感受过一次的心悸。
明明,面前和身后的两个人,流着的是同样的血。
甚至身后的那个oga,血液中有着更加甜腻醺然的花香。
然而却是这少年不含任何信息素的纯粹的血腥味,让他总有种回到二十年前的错觉。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了。唯有铺天盖地的血红和腥甜的血腥味,是至今无法磨灭的噩梦。
他倏忽收回手。
“叫医生。”
将手中的银链递给其中一名男仆,利维·赫兹大步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他步伐极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
安戎被男仆牵着往前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苏珑。
他尚不足以自保,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如果不想节外生枝,更应该明哲保身,毕竟利维·赫兹给他的印象堪称变\\态,这个人必然是有某种精神疾病,否则不会做出把人当物品收藏这种奇怪的举动。
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类,他没办法无动于衷地看着一个人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苏珑的主角光环已经没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他会死。那是他最基本的人性。
被标记的oga,发热期就这么放任不管,熬过来也要去掉半条命,更不用说苏珑凝血障碍,被发热逼疯了的人,没轻没重,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鬼门关却不自知。
他知道,苏珑没死也不会领他的情,他也不需要。
他这么做,只是守住了作为人的底线而已。
当安戎回到房间,之前的医生已经在等待,帮他处理了口腔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脚底的伤。
夜深了,安戎躺上床,黑色的床帷高高挂着,窗帘大开,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着,他却仍旧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在这座阴森可怖的城堡里,他清醒着的时候没有经历一件好事,一闭上眼,就感觉到一股股凉意爬上后背,爬上四肢,恐惧让他无法入睡。
他侧躺着,鼻尖凑近自己的右手腕。
那里空荡荡的,佛牌离开了太久,白檀香没能在他手腕上留下一点痕迹。安戎摸了摸后颈,遗憾的是,薄凛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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