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 / 2)
敌人如饿狼的狞笑声在他身边环绕,戚定风手持长枪岿然不动,身上虽早已伤痕累累,他却绝不肯做出一点点的卑怯神情。
然而神武大将军终究不是神,他的武艺再高强也隻长了一双手,不能同时应付那么多的敌人。
倒下的时候,戚定风内心并没有任何痛楚。他只是遗憾,没能多杀一个蛮人,没能替陛下再多收復一座城池。
敌人将领下马来到他身边,不屑的打量着这个昔日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大齐将军。而后手上长刀高高扬起,准备斩下他的头颅,带回去当做战利品炫耀。
戚定风下意识的想要抓紧长枪回击,可身上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大刀劈下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刀锋落下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戚定风在心里默数着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时间过去了许久,他始终等不到那一刀落下来,戚定风有些困惑的睁开眼。
一双豆大的黑眼睛正精神奕奕的盯着他看,似乎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什么。见他睁开眼,那双绿豆眼甚至兴奋地亮了起来。
戚定风睁开的眼睛重新又闭上。
他觉着自己应该是魔怔了,又或者他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看见……
想着想着,他又睁开眼,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入目的还是刚才的那一幕——一隻鸡的脑袋正悬在自己眼睛正上方,仍旧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戚定风:“……”
见鬼了。
阿花见他眼睛闭了睁睁了闭,不禁好奇的问:“你干啥?”
戚定风:“……”
鸡竟然开口说话了。
阿花是第一次见到凡人,新奇的不得了,兴奋的爪子刨地,扬起一片尘土。他不知道自己在凡人眼里是何等奇怪的东西,毕竟常人一辈子也不一定能亲眼见到一隻鸡开口说人话。
幸好戚定风不算常人,他久经沙场也算见多识广,很快就魂识归位。他艰难的撑着身体坐起来,这才发现方才那些穷凶极恶的敌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那隻鸡兴衝衝的又凑了过来道:“那些坏人都被我打跑啦!”
戚定风一顿,回头看过去。
良久他勉强站起,对着阿花深深拜服:“这位……这位鸡兄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不客气不客气!”阿花毫不在意的高昂着头颅挥翅,一不小心动作太大,把好不容易才站起的、重伤累累的年轻将军又扇了下去。
戚定风觉得自己这回不死也残。
谁能想到,在外威名赫赫的神武大将军最后是被一隻鸡拖回去的。
营地里的将士们见到自家将军立刻围了上来,戚定风很快被接进大帐,随军的大夫紧随其后,将那一方营帐包得水泄不通。
阿花躲在帐篷后头,他还知道自己妖精的身份不能被人发现,所以没有着急现身。
是夜,戚定风再次醒来,他盯着帐顶许久没能回神。原本他是带着一支小队前去巡逻打探消息,谁料半路竟遇上敌人的伏兵,随行的士兵几乎全部战死。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能不难过。
此次侥幸逃生,戚定风却更坚定了一件事——军中必有内奸。否则,那些蛮人又是怎么提前知道他的路线,从而设下埋伏?
想到这里,他重重的咳了几声,一杯水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喝水吗?”
帐内有人!
戚定风警铃大作,他醒来已有半刻钟,可是身边有人他竟毫无所觉,难道军中竟有人内力高深至此?
他一扭头,身边赫然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美丽少年,手中正端着水杯,晶亮的大眼睛在昏暗的帐中仿佛也能发出光亮。
“你是谁!?”戚定风很确信军中绝没有这号人,多年从军的经历让他很快进入备战状态,手也悄悄没入枕下,握住里面的匕首。
阿花见他凶自己,莫名有些委屈,旋即又不高兴的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你刚才不还说什么救命之恩,没了牙齿也要报答吗!?”
戚定风:“……”
他犹疑的看向红衣少年,见他眉目秀丽气势汹汹,又想了想那隻火烧火燎的山鸡,不确信的问道:“鸡兄?”
“我不叫鸡兄啦!”阿花不满,“你到底还要不要喝水?”
戚定风一口气松了下来。不知为何,虽然毫无根据,可他就是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今天救了自己的那隻……鸡。
他费力的接过阿花手里的碗一口喝干,喉咙总算舒服了不少。身上的伤还是火烧般疼痛,但对戚定风来说不算什么,以前更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
他放松的倚靠在床头,郑重的对眼前的红衣少年道:“总是唤你‘鸡兄’确实不妥,敢问恩公贵姓?”
“在下戚定风。”
阿花头一次被人问及姓名,挠挠脸回他:“我叫阿花,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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