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劫】 (第六十二章 疑雾重重)(7 / 21)
道:「老先生从何处来呀?」吴老喝了一口茶,回道:「不瞒夫人,老朽从山西太原而来。」妇人颇有些诧异地道:「山西太原,离此数千里之遥,先生远行至此,想必花费了不少时日吧?」吴老道:「还好,老朽很是幸运,路遇一只商队,所以省了许多时日。」妇人又问道:「那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吴老捋了捋长须,微笑道:「行医之人,自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老朽听说福州城白云山庄庄主病重,公子慕容秋重金求医,所以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到了这福州城,无奈医术不精,没能治好慕容庄主,所以只得启程返回,却不料不熟道路,走进了这山中。」妇人听得白云山庄,脸色突然一变,迟疑了片刻又问道:「老先生说的病人,可是那慕容世家的慕容赫?」妇人明显的神色转变自然没能逃过吴老的眼睛,他试探地问道:「正是,夫人莫非与老庄主慕容赫相识?」妇人似觉失言,摇了摇头道:「山村野妇,怎识得贵胄豪门之主,只是这慕容世家在福建太出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老身才有此一问。」吴老心中已然有数,但并未多言,只是暗中注意妇人的表情神色,点头称是道:「原来如此。
」妇人并没有再开口,吴老也默然不语,两人对坐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娘,我回来了!」正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呼喊,吴老和妇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却见一个穿着粗麻布衣,露着肩膀和手臂的年轻人扛着锄头走了进来,他见了吴老,大大咧咧地问道:「娘,这位老伯是谁呀?」见到年轻人,妇人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拿起毛巾为其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嗔怪地道:「广儿,不许无礼,这位老先生乃是悬壶济世的郎中,路过此地,娘请他进门喝杯粗茶。」年轻人接过毛巾,擦着头上的汗,回身向吴老行了个礼,憨笑道:「老先生好!娘亲她最敬重行医的郎中了,前年娘生病了,全靠城里的郎中医治,不然广儿就见不到娘亲了。」说罢,年轻人又替妇人擦了擦汗,往屋后走去,边走边道:「娘,天不早了,广儿做饭去了,您陪老先生说话!」妇人面带歉意地对吴老笑了笑,解释道:「广儿乃是老身独子,他虽然头脑有些笨拙,但却极为孝顺懂事,刚才冲撞了先生,您别见怪。」吴老道:「夫人过谦了,令郎淳朴憨厚,天性纯真,又如此孝顺懂事,实在让老朽羡慕不已。」妇人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而此地离县城少说也有十五六里,老先生年迈,晚上赶路多有不便,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来休息一晚,吃点粗茶淡饭,明日再赶路如何?」吴老感激地道:「多谢夫人收留,承蒙夫人款待,老朽无以为报,不如让老朽为夫人诊诊脉,以聊表谢意,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妇人道:「先生不必客气,广儿说的不错,老身这条命全靠像先生一样悬壶济世的良医才保住,所以见到先生,老身也觉得特别亲切,只是老身这家徒四壁,付不起诊金,就不劳烦先生了。」吴老摆摆手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老朽是为报夫人留宿之恩而为夫人诊脉,若是夫人不肯,老朽内心何安?夫人莫要客气,就请伸出贵手,让老朽为您诊一诊脉。」妇人见吴老言辞诚恳,于是伸出了手腕。吴老探了脉,问道:「夫人肩颈处是否常常酸痛,偶尔还有头痛,甚至双手提不起来的症状?」妇人脸上充满了惊讶,不敢置信地道:「先生真乃神医也!这肩痛头痛乃是痼疾,困扰老身多年矣!」吴老沉思片刻,捋了捋胡须道:「此病之起因,应该是夫人怀令郎时遭受风寒所致,况且夫人每天纺纱劳作,肩颈经络疲劳过度,头颈气血不通,所以诱发头风阵痛。」妇人皱眉道:「敢问先生,此病能医否?」吴老点点头道:「虽是顽疾,但并非不可医治,如果夫人信得过老朽,老朽现在就可以给夫人医治。」妇人面露欣喜,但转瞬又带着几分忧愁道:「先生医术高明,一眼便看破老身病因,老身怎敢怀疑先生?只是……不知先生要收多少诊费,咱穷苦人家,家徒四壁,拿不出多少银钱……」吴老摆摆手道:「夫人羞煞老朽了,老朽只是随手之劳,还请夫人切莫再提诊金之事。」妇人还要推辞,吴老却站起身道:「夫人勿动,老朽要为夫人针灸了。」说罢,吴老从随身的盒子里,拿出几根针,缓步走到妇人身后,找准穴位,隔着衣衫扎了进去。不多时,妇人灰白色的脸上便现出明显的红晕,额头上也微微冒汗,吴老见状,便将针一一取下,收回了盒子。前后不到一盏茶时间,妇人便觉得肩颈酸痛消失殆尽,手臂也活动自如,于是感激地道:「多谢先生妙手施救,您真乃华佗再世,扁鹊重生!」这时,年轻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将小桌子摆上,擦拭了一番,分别为妇人和吴老盛好饭后,方才落座。简简单单的两碟青菜一碗清汤,不见半点荤腥,吴老怔怔地看了半晌,没有动筷。年轻人性子憨直,狼吞虎咽地扒着光饭,见吴老不吃,嘟哝着嘴道:「老先生,您怎么不吃呀?是不是广儿做的菜不合您胃口?」妇人面带愧疚地道:「先生费心为老身治病,老身却用这等粗食招待先生,真是万分抱歉!广儿,你去将那只母鸡杀了,给先生做点下饭的菜。」年轻人不情愿地道:「娘,为什么呀?那只母鸡可是留着下蛋的,杀了以后哪还有鸡蛋煮给娘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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