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燕燕 第192(2 / 2)
拿绳子腰带往你姐姐脖子上缠的,或是掐脖子的,赶紧叫人!”
总能遇上跑楼里来一边睡女人一边打人的。
巧儿叫过,也听别的屋里的女孩子尖叫过。只要楼里一有人叫救命,门口的姆妈就赶紧叫人往楼上跑。
姐姐救回来了,哭得厉害,一边哭一边骂。姆妈坐在床边一起骂,一边骂一边劝。
姆妈:“都是没用的货!不舍得打自己家的女人,就到楼里来打人了。”
巧儿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打人啊?”
姆妈:“男人想打就打了,他们拳头痒痒啊。打了老婆,娘家人要来的。打了楼里的姑娘,赔点钱就了了。在哪里受了气的,也来这里撒气。”
姐姐搂着她哭,说:“我们才值几个钱?三块五块的,还比不上酒楼里的一壶酒呢,他们打就打了。”
巧儿越来越怕这男女之间的事了,这事只有男人喜欢。
她最喜欢下雨天。下雨天客人就少。
没有客人了,她就跟姐妹们坐在门槛上往外看,看行人淋了雨,看小贩湿了货,边看边笑。
都不是好人,活该他们倒霉。
在他们的楼对面有两家店铺,一家是卖药的,一家是卖棺材的。
姐姐坐在楼上,从窗子里看外面,对她说:“也就这样的店才不嫌我们晦气,肯跟我们做邻居。”
巧儿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要到另一条街上去买点心、做衣服,为什么这小小的巷子,长长的街,除了楼子,就是这两家店。
因为他们都晦气,都不嫌弃对方。
姐姐喝了酒,醉了,笑嘻嘻的说:“正好,吃了药再来楼里,出了楼就去棺材铺!”
巧儿很少出门,除了姐姐使唤她出去买点心买东西,她自己从不出门。姐姐就更少出门了,几乎从不下楼。
姆妈就住在一楼,谁出门她都能看到。
巧儿出门时,姆妈都会交待她:“沿着墙根走,别跟人对脸,别看人家,低着头,快去快回。”
好像她见不得人。
终于有一次,姐姐带她出门,结果路上遇上的男人好像都认识姐姐,街上的小贩也都认识姐姐,嘻嘻哈哈的笑话她,好像她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姐姐拉着她的手,两人沿着墙根,低着头,走得很快,什么也没逛,买了东西就回来了。
巧儿终于知道她是真的见不得人。
她在楼里,跟楼外的人是两种人。这世上就两种人,楼里的,楼外的。
比起街上,楼里更自在些。
等她长得和柜子一样高的时候,姆妈就想让她接客了。
姆妈把她拉过来,捏捏肩,捏捏腿,点点头说:“长起来了,那就可以了。”
姐姐说,姆妈是怕她们小的时候被客人给弄死。
姐姐:“长大了就不容易弄死人了。”
所以年纪小的都住在厨房里,不让到楼里来,省得叫哪个畜生看到了。畜生都是没人性的,还就有畜生喜欢玩小孩子。
她长得不好看,姆妈也不打算给她的初夜叫价,而是托给了姐姐,叫姐姐找个好客人替她开苞。
姆妈说:“过了这一遭,才算是入了行。唉,日后不要恨我,我养你这么大,是要赚钱的。”
她不恨姆妈。真的不恨。外面河里天天都飘着死孩子,那都是没人捡的。人穷卖孩子的多了,她就见过不少。
姆妈养她这么大,白吃粮食,她离了楼,也没有活路。
姐姐也摸着她的头说:“到时我先侍候客人,等他累了,就不折腾人了,你再上床来,我求求他,你替他品萧吹笙,让他替你破了身,日后才好干活。”
她四五岁就学品萧吹笙,都是拿面蒸的馒头学,那馒头做得细细长长,单手可握,学完就可以当饭吃了,小时候她和在厨房住的姐妹们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
她能品上一刻,上面没有一丁点齿印。
到了那日,姐姐选的是一个长着山羊胡子,花白头发的熟客。
姐姐先侍候客人,等事毕,姐姐喊她倒茶,她倒了两盅茶,侍候姐姐和客人喝了,才跪在床下,抱着客人的一支脚,娇滴滴的说也想上去。
客人累了,也有些困倦,笑呵呵的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姐姐抱着客人的脖子说:“我这妹妹爱上老爷了,跟我说了好几回,说老爷像她爹。”
客人笑了,喊她上床。
“我真像你爹啊?”
“像,爹爹,疼一疼女儿吧。”
她伸着两只像芦柴棒的细胳膊,吊在客人的脖子上,姐姐在一旁担心的笑着,哄着。
客人果然累了,时间很短,虽然疼,但她熬过去了。
事后,客人累极,抱着她和姐姐睡了一觉。
睡醒起来,她赶紧和姐姐一起侍候客人吃面条,吃完了面条,客人穿上衣服,找姐姐要了一张红纸,在里面包了一张钱,塞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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