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降温 第38(1 / 2)
她冷冷地看着那个所谓的母亲,正在歇斯底里地发疯发狂,像是自己这辈子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看着自己那个不争气啃了一辈子老的舅舅,跟着义愤填膺,殊不知自己就是被他口中那些“赔钱货”供大的;
还有她的外婆,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却从不知体恤,十分乐于看见自己的女儿拥有了和她一样的思想,走上了和自己一样的路。
她们想同化她。
所以恨她的标新立异。
她好笑地品着那句,“赔钱货?”
然后抬起手,指着外婆,淡淡道,“是这个赔钱货生的你。”
指着舅妈,“是这个赔钱货给你生了一双儿女。”
最后指着小侄女,“也是这个赔钱货,可能是今后最有本事供你的人。”
她冷然直视王永年,“赔钱货?谁是赔钱货?最大的赔钱货,难道不是你吗?”
“混账!”外婆陡然大吼,垂凹的眼睛赫然瞪大,霎时显得十分可怖,她怒道,“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
王永年平时就是个控制不住脾气的男人,这会儿已经被她的话气得失了心智,怒骂一声,举着一个板凳就冲她砸去。
肥而壮的男人身体顷刻之间朝着她如山一般地冲过来——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南楠“啊”地一声尖叫起来,一时之间,舅妈和小侄女纷纷被吓得退了老远。
南苡机灵,推开南楠躲了开,可王永年又是粗臂一挥,那木凳子横扫过来,带着男人野蛮而真实的力道,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腰背脊椎上。
她被砸得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疼得直抽冷气,眼前一黑,差点不省人事。
她听见外婆和王永微此起彼伏的叫嚣助力声——
“打死她!打死她!不孝的东西!”
“继续打!这种死丫头打死了才好,留着干什么?!一点价值都没有!快打死她!”
她疼得浑身颤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撑起身子。
余光之中她看见王永年又举着一个木凳子冲着她砸下来,南楠倒在地上,扑腾着要过来护着她,哭着吼出声,“姐——姐!”
声音凄厉,无助又彷徨。
而她在抱着扑在她身上的南楠,翻身将她护在自己身下时,王永年一声怒吼,宛如失控的野兽。
那一刻,她闭上眼,等待着剧痛蔓延全身。
也是那一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温行知。
救我。
作者有话说:
我永远反对重男轻女和家暴?
坦诚
那阵疼痛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王永年是使了全身的力气, 可在那个木凳子朝着她砸下来之前,是舅妈终于冲了过来,将王永年一把抱住, 求他不要打人。
南苡起身的时候,周身尽是戾气。
她抬头看着舅妈因为为她求饶, 而被王永年揪着头发扯进了房间。不多久, 房间里便出传来男□□头的闷响, 一下一下地, 砸在肉|体上, 舅妈也许是捂着嘴,半天都没有吭一声。
一向调皮捣蛋的小侄子此刻竟然跑上去踢着门, 冲里面吼着“不要打我妈”, 外婆赶紧把小侄子抱到一边, 示意不许多管闲事;
小侄女呜呜地哭起来, 声音不大,是刻意压制着的。
刺激着人的耳膜、心上。
王永微和外婆在旁边事不关己, 看着她,仿佛在告诉她,那里面的挨打女人,会是她未来的模样。
迂腐顽固, 不可救药。
她咬牙忍着疼, 走过去就想踹开那扇门。南楠却突然拼了命一般死死拉住她, 猛力地把她往外拉。
这么个小小姑娘,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 铁了心地要把她带走, 她因为腰上的疼, 竟然就这么被她带了出去。
南楠拉着她出了门后一股脑地就往前面钻, 钻过田野地,钻过果树林,最后被她别停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
抬眼望过去,是无尽的山路,与她儿时的想象差别不大——这一重又一重的山,像是要把人永远困在这里,外面的新事物进不来,里头的旧思想别人看不到。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两个小时的路程,回去后不知道又要腿软几天。
她抓着南楠的肩膀,逼着小姑娘转过头来对着她。
也是这时才发现,小姑娘红了眼眶,两颊有未干的泪痕。
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南楠还挂着眼泪珠子,忍不住吼她,“帮了也没用,躲过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的!行知哥哥的话你忘了吗?让你不要逞强不要逞强……”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永远都有下一次。
她帮不了的。
无力感袭来,叫她仓皇地坐在了石坎上。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少未经世的时候,总以为所有人的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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