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沈峤朝二人点点头:「两位近来可好?」
最初的惊讶之后,广陵散镇定下来,仔细打量沈峤:「我听说沈道长与桑景行一战,后者被你重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恢復了,真是可喜可贺!」
二人交手时并无旁人在场,桑景行被沈峤重伤,必然不可能到处嚷嚷,但广陵散是魔门中人,自然能得到许多旁人不知晓的消息。
窦燕山听见这句话,不免也暗自震惊,重新估量起沈峤的实力。
沈峤摇摇头:「尚不算完全恢復。」
这句大实话却没有几个人相信,武道虽也讲究苦练,但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不传之秘,更何况沈峤还是祁凤阁的弟子,谁知道祁凤阁可曾传授过他什么神功秘笈。
广陵散便笑道:「想当初晏宗主如何对沈道长你,旁人也许不甚了了,我却还是知道几分的,听说你之所以会与桑景行交手,便是拜晏宗主所赐?」
沈峤:「不错。」
广陵散:「他待你冷心冷情,与旁人并无半分不同。」
沈峤:「是的。」
广陵散:「你千里迢迢赶过来,想必也不会是专程来给他收尸的,你是来救他的,可惜晚了一步。」
沈峤有问必答:「对。」
广陵散终于露出一丝讶然:「他晏无师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这样去做?难道真如外界传言,你们俩之间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关係?」
沈峤淡淡道:「我救他,非为私情,乃是公义。」
窦燕山忍不住露出滑稽神色,哈哈笑了起来:「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晏无师这三个字与公义联繫在一块!难不成他晏无师一死,天下就没有公义了?」
沈峤:「晏无师不是好人,但他辅佐周主,实际上也相当于支持周主,你们杀他,虽然各有立场原因,可追根寻底,不也与此有关么?支持宇文邕的北周并不符合诸位的利益,所以你们必须先将此人剷除,而我认为想要结束当今天下的乱局,非宇文邕莫属,这就是我们的分歧。」
窦燕山摇摇头:「沈峤,你是汉人,却居然去支持鲜卑人,难怪玄都山会认为你不适合当掌教。」
沈峤笑了一下:「那只能说窦帮主还未真正遇到想法与无数人背道而驰的时候,只要自己认为值得去做,又何必管旁人如何看,如何想,真正喜欢你,为你着想的朋友亲人,迟早都会理解你。」
广陵散:「既然晏无师已死,你赶过来也没了意义,我们想如何处置他的尸体,与你并无妨碍,你又何必强插一手?」
沈峤蹙眉:「人死如灯灭,无论如何,他也算得上一代高手,我与他相识一场,希望为他收尸下葬,还请二位通融。」
广陵散摇摇头:「我们费尽心力杀晏无师,自然要确认他彻底死亡,再无复生可能,先让我割下他的脑袋,你再收殓也不迟。」
沈峤:「若我不答应呢?」
广陵散:「沈道长固然容貌俊美,无奈我与窦帮主却不好龙阳,怕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犹带笑容,手往上一抛,手中古琴翻覆,另一隻手从琴中抽出一把长剑,电光火石的工夫,剑尖已递至沈峤面前!
沈峤往后飘退,山河同悲剑出鞘!
两道剑气狭路相逢,刹那间,白虹贯日,紫气东来,切金断玉,霜雪凛凛,明明方才入秋,窦燕山却骤然感觉冷风寒水扑面而来,他心下一凛,下意识退了半步,随即察觉自己的失态,但他很快又升出一股强烈的警惕。
这位玄都山前掌教,若作为对手,那一定不会是一个柔弱好应付的对手。
其实何止是窦燕山,广陵散此刻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与沈峤交集寥寥,严格算起来仅有两次,上一回沈峤费尽全力逼退白茸,在他出现时已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还是个瞎子,可见伤势之重,已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然而如今再见,对方虽说看起来依旧病怏怏的,可一旦出剑,整个人就如一棵病树忽然焕发出光辉,枯木逢春,耀眼逼人,灼灼其华。
不,此时的沈峤,本身就像一把利剑!
剑意犹如水光波纹,粼粼荡漾,看似柔软,却绵绵不绝,四面八方,无所不在,不仅破了他的剑光,还织就一张严密的剑网,将他自己连同广陵散都包裹进去。
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则天下莫能与之匹敌,人与剑俨然合二为一,再无破绽可寻。
这便是玄都山掌教,祁凤阁弟子的真正水准吗?!
广陵散并不长于用剑,他惯用的是琴,但在剑道上也足可笑傲一方,只是此时此刻,面对沈峤密不透风的防御和攻击,他竟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不知从何处下手才好。
他敢打赌,别说自己,即使现在是真正的剑道高手在此,只怕也会有与他一样的感觉!
广陵散果断舍剑就琴,借着从剑光中暂退出来的工夫,他五指往后一抓一捞,原本负于背后的琴眨眼出现在他手中,铮铮琴音挟着风雷滚滚之势,朝沈峤漫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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