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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19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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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觉,通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无不自在。

她以前说话总顾忌他听不懂,自己说半截,卡在那儿做名词解释。

后来,晏少昰再不说自己“不懂”。那些古今异义的词,那些隔了时代的观念、思想、乃至情感,只需用心,好像全能听得懂。

这一夜,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你来我往地喝着酒,她没说困了想睡,晏少昰便也不提要走。

她屋里还没点炉子,觉着冷了,趴衣箱上翻出条兔毛披风,自己披上了,又给他拿了件大红袄,非要他穿上,说怕他着凉。

晏少昰哄不住这醉鬼,拿起那袄子,意思意思搭在肩膀上。

外头伺候的影卫进出好几趟,一会儿送来茶点,一会儿送来脚炉。

起初晏少昰提防着,怕院里有丫鬟听到他们说话的动静,后来也不防备了,跟她一起畅快笑起来。

她闹一会儿,静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提起精神来,又高高兴兴开启下一轮。

晏少昰叫她闹得精疲力尽,上了头的酒意全化作热汗流没了。

“二哥……”

她忽然唤了声,声音骤然低下去。

“嗯。”晏少昰看着她。

唐荼荼靠着他手臂,上身沉甸甸向后仰,吊在他怀里,快要合成半个拥抱。

她醉成这样,勉强还能说话,眼里一泓春水愈深,几乎是深情地望着他,逐字慢悠悠说:“我感觉……”

“嗯?”

晏少昰气儿都不敢喘大了,屏息静气等着她的下一句。

唐荼荼:“我感觉……我可能学会内功了,我喝了好多酒,居然不想解手!全靠出汗把酒逼出来了!”她特惊奇地说着。

晏少昰深深唤了一口气。

折腾命……

什么春水,什么旖旎,全识趣地退去。他抵着牙根,硬生生挤出个笑来,把她往桌面上推,不扶也不抱了。

他分明没用力,只想叫她自己坐直,唐荼荼醉得厉害,借着他前推的势头,一脑袋栽桌上了,撞得脑门咣当一声响。

晏少昰惊得不轻,忙拎着她后襟提起来看。

这家伙长了个铁头,撞这么一下不光脑袋没红,睡意都没散。她两条手臂圈住脑袋,趴在桌上睡起来,呼吸不顺地打了两声鼾,又平稳下来。

晏少昰彻底没脾气了。

烛油烧干了,屋里的灯一盏一盏灭下来,只剩了一盏孤灯,那是华琼送她的萤石灯,蒙着一层纱罩,莹莹有光。

“咚——咚——”

东市的报时鼓响起,连响六声,是亮鼓,天将明,城门要开了。

这一夜到底会走完。

晏少昰忽然觉得惫懒,提起壶把最后两口酒仰头灌了,又去瞧她。

姿势换了好几个,还是趴着睡。

晏少昰终于随了自己心意,掌心放上她头顶,轻轻盖住。她头发松散了,发质偏硬,一绺一绺的发丝磨着手。

半晌,他才挪着拇指蹭了蹭。

“我走了。”

没人应,她呼吸咻咻。

扶也不妥,抱也不妥,晏少昰拍拍她肩头:“醒醒,上床去睡。”

唐荼荼一个挺身坐起来,脚下虚浮地游回内屋去了。

晏少昰跟进去,给她调整了睡姿,既怕她口鼻朝下埋枕头里,把自己闷死,又怕她仰头睡,万一吐了酒呛着自己。

想来想去,把她搬成侧睡,被子裹紧,叫她翻不得身。

唐荼荼眼皮都没掀一下。

晏少昰叹气,回头瞧这一桌的杯盘狼藉,还有满地的筷勺、纸笔,他弯腰一样一样捡起来,奈何不是精干人,没干过这活,不知往哪儿拾掇,全塞进食盒里。

叁鹰和两个影卫在隔壁小库房蹲了一宿,听了一夜墙角,哪有半点睡意,各个眼睛贼亮。

听到隔壁门开了,立马精神抖擞地蹿出去:“殿下,天要亮了,咱该回了。”

晏少昰又恢复了老成稳重的样子,如往常一样背着手,踱步到东头准备翻|墙。

他忽然顿步,眉头沉低:“她院里的人怎睡得这样沉?”

这院里住着她妹妹,好像还有四个丫头,居然毫无防备心,小姐屋里进了外人,谁也没听着,该罚。

“你们点安眠香了?”晏少昰在昏暗的天光里扫了一眼各扇窗户,没瞧见烟孔。

叁鹰一步跳开:“咱是干那种腌臜事的人么!几个小丫头昨晚凑一块偷偷尝酒了,喝的菊花酿,光贪香了,菊花酿后劲多足啊。”

天时地利人和凑了个齐,才给他空出了这一夜。

晏少昰笑了声,只觉得世间缘法深妙。

十月廿七那天早上,飘了点雪。

唐荼荼迈出房门时脚下一滑,这才看见地上覆了一层雪籽,薄泠泠的,一碾就化。

这下棉袄也不够用,唐夫人从打好的包袱里翻出披风,一人一件裹身上。

唐义山要去老宅跟爷爷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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