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能扛鼎 第182(2 / 3)
目送他们走远。
知道荼荼没事,华琼吊了一夜的心放下一半,眼里带刀似的射向傅九两,一坐上马车就咄咄逼问。
“你老实说,这回接的到底是谁家生意?”
傅九两吞吞吐吐:“景山一位老娘娘的,东西不少,我舍不下这批货……”
唐荼荼去景山看过钟鼓司的皮影戏,大致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生养过孩子的老太妃们都住在宫里,无子的老太妃们,在先皇过世后就搬去景山了。
那座园子在皇宫北边,紧邻山脚,是皇家夏天避暑的后花园,园子里除了湖就是树,夏天清凉解暑,冬天冷得要人命。
人丁凋敝,无子女可倚靠,在这个年代就要过苦日子了,靠着变卖先皇给的赏赐勉强过活。
“混账东西……”
华琼坐在车里,施展不开,一脚蹬在他小腿骨上。
往常,傅九两这里的生意都要华琼先经手筛一遍,探过风声、仔细查过御物的来向,才会接。
最多接过王府后院的客人,开了府的王孙就等同跳入俗世,成了市井中人,王府内眷又多,变卖财物换现钱、摆阔绰的夫人和姨太太不少。
虽然这门生意违制,可王府、公侯府里每年流出来的东西太多了,市面上的古玩、珍玩,少数是从死人坟里刨出来的,多数都是从这些王孙指缝里漏出来的,官府便睁只眼闭只眼。
像唐荼荼头回见傅九两时,他一千五百两从太监手里开的闷包,那就是燕王府出来的,疑似燕王还没封王时娶侧妃的聘礼。
这回却是地地道道的御物,先皇亲赐妃嫔的东西,一器一物都会记录在案,流入民间倒卖,弄不好是掉脑袋的事儿。
傅九两挨了一脚,没敢吭声,缩在马车边边坐着。
他刚松半口气,却见二姑娘开口,清清脆脆来了一句:“娘,九两哥骗你的。”
唐荼荼告黑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他才不是接了一单,他最近一直没断过生意,满船上全是刚收来的宝贝,起码十几样。”
“十几样?你把全京城的御物生意都截了!”
华琼更气,抄起手边的靠枕往他身上招呼,劈头盖脸地砸上去。
傅九两人本就瘦得竹竿似的,吃不住华琼这么揍,没两下就嗷嗷惨叫起来。
“掌柜!掌柜别打了!掌柜……姐!姐!我头疼!再打要死这儿了!”
华琼横眉竖目:“打死也好过你死在外边,狗命一条让人扔进乱葬岗去!你想钱想疯了你!钱全给你爹了?养个天皇老子也没你这么供的!”
唐荼荼默默把桌几上的茶点捧怀里,脚尖也勾着桌几往边上挪了挪,让她娘揍得更顺手。
一时间满车惨嚎。直到车夫隔着帘子讪讪说:“掌柜别打了,路边人都看咱们呢。”
满大街惊疑不定的目光,华琼这才住手,恨骂了声:“你迟早把命丢这上头,滚回去养伤!你爹在哪儿?”
傅九两立刻慌了,支吾起来:“我爹……我也不知道在哪。”
华琼冷笑:“他园里又买了俩花娘,还能在哪?”
说完,她喝住车夫,自己跳下了马车,吩咐车夫领着二人先走。
唐荼荼不知道她做什么去,掀起车帘去看。旁边那是一家戏园子,金粉招牌上写着“同乐戏苑”四个字,堂楼花栱雕得精美,立柱红漆裹青幔的,装潢得很是漂亮。
傅九两瞪着眼睛,彻底慌了:“姐!姐!我爹不在家,你别去!”
华琼已经抄袖子进去了,几个嬷嬷跟在后头,架势像是要当街砸场子。不多时,戏园子里头也响起滋儿哇啦的惨嚎声。
“和气生财!咱们和气生财!女壮士,女壮士您打哪儿来?进去喝口茶,有什么不高兴的,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哎哟您别扯我耳朵!”
唐荼荼瞠目结舌,看着她娘连踢带打,从戏园子里揪扯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大爷来。
半上午还没什么客人,满院子上了妆的花旦、武生,磕着瓜子瞧热闹,咿咿呀呀地配两句词儿助兴。
“这、这是……”唐荼荼哑声。
车夫憋着笑:“这是九两少爷家的老太爷,他家就住在戏园子后头。老太爷这些年虽然干什么,赔什么,但生意之心不死,这戏园子开了有三年了,是他唯一做成的生意,赚的勉强够养活园里这些角儿吧。”
虽喊着“老太爷”,言语之中并无尊敬,车夫也是瞧热闹的语气。
傅九两喊得嗓子都劈了:“你们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
那老太爷面红耳赤,似酩酊醉酒,鬼嚎着:“壮士,女壮士!”
华琼把他往地上一拽:“你睁开眼看清我是谁!”
“哎哟华掌柜!华掌柜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车夫瞧着没法,把二人先送回了府。
傅九两似离了水的鱼,彻底没气了,倚着个隐囊哀哀萎在上头。
唐荼荼有点不忍,又怕他怨起华琼,费劲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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