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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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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踢我几脚”

耿照愣了一会儿,才省觉他说的是那跑堂小厮。

“他……是姑娘?”

“自是姑娘。”刁研空露出奇怪的神情,似觉“难不成你以为是小子”,但这小小插曲丝毫未扰他诲人的兴致,又接着说:

“因她踢了我,掌柜的便拿她的伞给我。此伞于姑娘,是大有干係之物,我拿了如此紧要的物事,必不能与姑娘再无瓜葛,这伞终将老朽引回姑娘的身畔。”见耿照露出迷惘之色,察觉自己还是说得太悬,淡淡一笑,改口道:

“世俗僧人会告诉你,这就叫因果,舍讨欠还,一报抵一报。她踢我,故失了伞,但此伞价值之于随意一脚,似又太过,因此老朽得为她挡灾,兴许还要救她一命。”

耿照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忽想起老胡“骗小姑娘捐钱献身”戏语,暗忖这位老前辈若出了家升坛说起佛法,没准能当得“花花和尚”四字。连因果这么玄乎的道理,他都能随口举个乱七八糟的例子,说得似模似样,骗什么到不了手?

“因果……是这么说的么?”

“这是因果没错,但因果不是这么解的。”

老人淡淡一笑,哪看得出半点颟顸模样?直是判若两人。

“世上所有的事,都不能独立存在,彼因为此果,此果又生他因,但也仅此而已,无谓欠还。这伞将我引回姑娘处,盖因对姑娘而言,价值不菲,姑娘不肯放弃罢了,落入比较伞与踢踹的价值、伞与救人一命的价值,衍出轻重、借还等妄义,不免陷于窠臼。老朽寻找那人,也是一样的。”

耿照苦笑:“只可惜晚辈不知前辈所指,究竟何人,'那人'二字,倒比因果难懂多了。”

刁研空一拍脑袋。 “瞧我,老毛病又犯啦,座师让我小心'分别我执',老朽迄今尚不能勘破。且从头说罢:

“我受座师之命,下山寻七水尘,毕竟百多年来,此人最有可能是那人。我文殊师利院倾八院秘库所藏,编成一部图册,详列七水尘多年来的行迹、事蹟、可疑人选等;我本应按图索骥,无奈与你打恶人时,被恶人毁去内页,线索全断。

“不过小兄弟身负鬼手奇功,我料与七水尘有关,然江边一别,音信全无,本以为线索又断,不意今日復见,又遇那通晓鬼手的新恶人,岂料旋被衙差锁走,看来也问不上了。”

“等……等一下!文殊师利院……是哪里的丛林宝剎?”其实他想问的是“八院”,只是一霎间掠过的念头太过惊人,没能说出口。

“是老朽的师门,日莲八叶院之一的文殊师利院。怎地我没说过么?”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抓下陈旧的白棉布帽,露出光头上的戒疤,合什顶礼:“座师说法名俗名,皆不随身,让我仍用本来姓字,列入'空'字辈。阿弥陀佛!小兄弟,老朽这厢有礼了。”

“前、前辈便是……八叶使者?”

“有这样的说法么?”刁研空微露狐疑,皱眉道:“本次下山除了我以外,天音雷鼓院那厢也遣了一位渡入红尘,此外更无其他。要说使者的话… …应该也算是罢?”

耿照震愕之余,蓦地灵光一闪。

“前辈适才说,八叶院寻找七水尘,盖以为七水尘最有可能是'那人'……却不知此处指的是谁?”要是他没听错的话,另一位来自天音雷鼓院的八叶使者,认为自己便是“那人”——弄不清这两字的真实意涵,耿照怕睡不安枕,忧心自己成为日莲八叶院的目标,“享受”与天观七水尘同一等级的恐怖针对。

刁研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彷佛“那人”于他太过理所当然,从没想过还须解释似的,温言笑道:

“这么多年来,八院的座师们始终怀疑,七水尘便是日莲八叶院等待千年的轮迴真主、大日如来的化身,将统领我等、再建佛国的至上佛子,即是此世的三乘法??王。

“直到适才,老朽方顿悟:七水尘是七水尘,却不必是三乘法王,执着于此,实背离了迎法王的目标。这是我等一味狂信的结果,惭愧的是,并不是众人皆如此盲目,如另一位渡入红尘的本山使者,业已提出心目中的人选,自非渺无音讯的七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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