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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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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雕成的方坛上,刻着奇妙的文字,不由一凛:「……是天佛图字!」却见鬼先生回头笑道‘,「这上头镌的天佛图字,长老识否?」

蚳狩云心想:「他也认得天佛图字。」料想以他究古之精深,通晓图字亦非难事,况且此间谜云重重,诸多未可知处,非靠一人一时能够解破,彼此欺瞒毫无意义,凝眸片刻,蹙眉道:「图字难解,在于字外生义,层层相因,与现行东洲文书不同。我所判读引伸的,未必是图字本意。」

「我就知长老识得。」鬼先生耸肩笑道:「无妨,长老请解。」

蚳狩云点了点头,从容道:「我见此行所书,应是『铁卫在此解兵』之意。铁卫也者,指的是战功彪炳、效忠君王的战士表率,并不轻易称呼,以彰其节,所指必有深意。」

鬼先生笑道:「那我们瞧的意思也差不多啦。我本读作『铁卫不得逾此』。」

祗狩云一凛,再看几眼,果然那个寓有兵器之意的字符,也能当作禁製解,而解作「卫士」的字符之后,却接着象征神圣意涵的修饰符号,可以当作是捍卫之意被放大到极致,以描述最顶尖的、已无法再行超越的捍卫者,故译作「铁卫」。

此一用法常见于古籍颂文,凡歌咏能争惯战的武臣勋贵,多以此字符呼之。

天佛图字通行的年代,文字被当成某种艺术形式,犹如诗歌,单纯传达意涵,古纪时代似有别法,故传世律令规章极少,连史书都是繁复精微,宛若琴曲所用的减字谱。这也是天佛图字失传的原因之一。

当今之世,研究天佛图字最有名的,当属央土大乘的学问僧。天罗香由薄雁君一代开始重视训诂,求教于央土大乘名僧,经三代钻研,尙不敢说精通,所知不过皮毛而已。况且央土钻研此道者,不脱天佛教团之范畴,研读佛书尙称勉强,用于七玄古籍,仍有大片空白待补。

蚳狩云参照双方之说,忽觉鬼先生的译法要比自己灵动,她是将字义译出后再行串连,难免失之于呆板,鬼先生的说法却明显跳跃许多,不拘泥于字符之意,这是相当老练而大胆的做法,心头微凛:「莫非……狐异门的基地,一直都藏在央土么?」为免教他看出端倪,淡淡一笑:

「正所谓『各花入各眼』,门主之说,亦是一解。」言下颇有不服之意。

鬼先生极力掩饰得意,反倒大方起来,负手怡然道:「长老说得也有道理。若作『解兵』之意,这坛上剑孔便说得通啦。」蚳狩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果然方方正正的祭坛中央,斜开着一道三寸来长的狭孔,七座均是如此。

她本欲顺口问「不知此间插得什么兵器」,引他吐露更多,蓦地想起七玄大会请柬上所书,忽然明白鬼先生相中这裏的原因,浑身一震,不禁脱口道:「……妖刀!」

「正确的说法,是『道宗圣器』。」鬼先生笑着纠正她,眸中却无笑意。「世人惧怕鳞族,故以『妖』字污之,便如『天元道宗』变成『薮源魔宗』一般。我等七玄中人,岂能自污?」

蚳狩云隐隐察觉,他让七玄代表收集妖刀,携入龙皇祭殿集会,绝非隻是好大喜功,七玄、妖刀以及祭殿之间,必有着绵密的牵连,甚至藏有绝大的秘密,足以震动武林———而这个,正是鬼先生恃以说服众人的关键。

「即使是龙皇最忠心的铁卫,也隻能到得这裏。长老觉得,能更上层楼者,又是什么身分?」

步上方塔第1一层,那三座更大更华丽的祭坛中央,非如底下七座般凿有狭长刃口,而是尺余见方的凹槽。

凹槽上本覆有白玉雕成的方盖,而今隻余正中央那座的玉盖还牢牢嵌在祭台麵上,左右的玉盖一掀翻在地,散落一地零星支架,似乎玉盖升起之时,四角是有支架支撑的,然而此际已然辨不出推升玉盖的构造;右侧那隻甚至摔得粉碎,可想见开盖取物时的仓促。

左首祭坛的方槽中空空如也,隻见内壁打磨光滑,虽历千年光阴,白玉仍莹润有光,质地绝佳,放眼现今东洲,要找一块这般巨硕、通体无瑕的原石,直是痴人说梦。

右侧坛子的方孔裏,遗下了数十片大小不一的矩形方块,表麵圆鼓、内侧微微凹陷,带有微妙的弧度;这堆方块似都以黄金铸造,其中不知掺了什么合金,沉甸甸的分量确是黄金无误,但质地之坚,以及镜磨般的光滑,宛若精钢铸就,已远远超过两人对金质的理解。

矩形金块微凸的表麵光可鉴人,更无一丝纹理,遑论文字图形。鬼先生掂了块在掌裏,饶富兴致地端详,随手搁在玉台边上,再往孔中捞出一块,对光看了半天又放落;一连几度,祭台边上散置了七八块形状、大小同中有异的矩形金块,笑顾姐狩云:「我本以为这是印刷用的活字之类,不想光溜溜地连一笔撇捺也无,也不知是什么用途。」

蚳狩云看了几眼,伸手将台上的金块挪动位置,淡然道:「我以为这应是某种贮具的碎块,若能拼成六大片的话,便是一隻方盒。」

鬼先生低头瞧去,果然经她挪动次序后,有几块矩金的边缘形状对嵌密合,或可拼成完整的一片,击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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