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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8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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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雷剑印」轰然落地;碎裂声中,一阵怪风以广场为中心向外刮卷,掀尘如浪,久久不绝。就连身为阵法大外行的耿照也能清楚察觉,迷阵破了!「孩儿们!」

志得意满的碧鳞绶长老举起手,品嚐着胜利的滋味。自从风云峡与毛族贱种宰制龙庭山,他们已忍得太久太久,几乎忘了何谓「尊严」。「将鳞族的叛徒碎尸万段!至于毛族的僭位杂种,咱们将它绑回龙庭山告慰先人,再一刀刀活剐了它!」

众门人齐声欢呼,争先恐后衝入方桌,彷佛怕跑得慢了,连聂雨色的一片肉屑也分不到。平无碧被两侧奔过的弟子带得身形微晃,几乎站立不稳。

「呼雷剑印」是极耗内力的武功,如「不堪闻剑」一般,无法随意运使,一击不中,恐怕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息之间连出三记剑印,遍数惊震谷百年群英,也罕有如此施为者。

老人瞇着眼睛,欣赏胜利在望的美景,忽觉不对。(奇怪!怎地……怎地不见聂雨色的尸首?他们砍的是什么?)念头一起,周围空气生出奇妙的扰动,彷佛隔着热气视物,景象蒸腾不休。——迷阵!

他猛然转身,视界被一小片白皙额头占满,接着心口剧痛,低头见一根竹筹刺入胸膛,裹着血腻深入。平无碧摇晃身体,疼得挤不出一点气力,才明白何谓「锥心之痛」。

「平长老,十丈方圆的「天焕三辉阵」决计不是笑话。你觉得好笑,是因为你太无知。」

瘦小的黑衣男子淡道,竹筹缓慢而持续地深入。「还有,奇宫之主从不逃亡,命我专程等在这里,是为亡你惊震谷。经此一役,相信龙庭山上,会有不同的想法。」

平无碧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惊恐地发现除了生命流逝,迷阵仍持续束缚他的身体。 「天焕三辉阵是钓饼。」

聂雨色懒惫道:「我在村中各处设下最简单的幻惑之阵,唯一的作用就是迷人耳目、眩惑人心;这种阵法的威力很弱,影响又小,就算中了,感觉就像一晃神打了个盹,没什么杀伤力。正因幻惑之阵是最根本、最基础的迷阵,退无可退,光天化日这个罩门,对它的影响可说是微乎其微。

「根本之物不管再微弱寡少,都是力量的来源。如我风云峡一系就算只剩三人,奇宫正位也绝不易主。你们这帮老而糊涂的蠢材,非要拿命,才能学会这么简单的道理么?」

他手握竹筹,将老人转了个身,彷佛老人是转经筒一类,而非汩血剧颤的垂死肉身。也许在聂雨色看来两者并无分别。

方桌——该说是「天焕三辉阵」——之间,惊震谷门人赤红双眼、彼此砍杀,舍生忘死地战斗着。

对他们来说,眼前之人全是「聂雨色」,亟欲杀之而后快……很快的,方桌间剩下不到十人,两两捉对厮杀,战得遍体鳞伤,似还分不出胜负,耿照认得的仅余那名白衣青年,他阴险的师弟柳岗色则不知所踪;而黄衫少年早已身亡,四肢扭曲如傀儡坠地,胸腹均被剑气洞穿,骨碌碌地冒着血。

就这样,平无碧眼睁睁看门人自相残杀,颤抖着断了气,死后双目犹不能瞑。聂雨色扔猪肉似的把尸体摔上案头,从容穿过相互砍杀的人们,踱回摆放棋墩的方桌,轻轻巧巧跃上桌顶,盘膝坐定,将算筹扫至一旁,拈棋吟道:「宫棋布局不依经,黑白分明子数停。巡拾玉沙天汉晓,犹残织女两三星!」

「星」字方落,众人倏醒,见长老惨死、黑衣死神却在一旁托腮打谱,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谁起的头,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惨叫,侥倖存活的弟子争先恐后衝出方桌,慌不择路连滚带爬,没命地往村外逃。

喧哗还未去远,陆地村口传来震天轰响,火光硝烟直衝天际,依稀有人形及肢体炸上半天高,惊震谷此行的倖存者尽数罹难。

「这……这也是阵法?」

耿照喃喃脱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火药硝石,我在村口埋好了的。」

聂雨色奇怪地瞥他一眼,彷佛觉得这问题很蠢。「阵法这么好用的话,我早开酒楼饭馆了,还在这儿瞎搅和?碍事之人都已除去,现下,也该轮到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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