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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肆(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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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真气稳住骤乱的气脉,鼓荡的灵气瞬间震坏了整个床架,身下压着的小师弟闷咳出声,他身心皆痛之际仍急于关切小师弟:「盛雪、你没事吧?」杨慕珂是等蓝晏清几乎放松下来才出手的,他斗不赢蓝晏清,只能在这种情形下偷袭才有可能顺利逃脱。蓝晏清当下还没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话说完才惊觉是小师弟下的狠手,那一刺险些就要毁他元丹,他惊愕不已,身心皆痛的吼叫:「盛雪!」杨慕珂被蓝晏清的真气震得吐血,伤了筋脉,但他尚有馀力一拼,床架倒塌当下他已避过最猛烈的衝击,推开了蓝晏清并趁乱往外躲。蓝晏清是佈下这房间阵法的人,只要他受创不青,阵法势必动摇,所以杨慕珂下手不能心软。杨慕珂翻滚到外围,急忙扫视这房内有何变化,此刻那张螺鈿桌上正发出一团矇矓淡白的光晕,看来桌上那盆花叶即是阵眼所在。他毫不犹豫取出了破阵的黑针飞射过去,同一时刻,蓝晏清在他身后疯了似的咆哮出他的旧名。「盛雪!」蓝晏清的呼喊充满执念和不甘心,或许还带着莫名的愤怒。只不过杨慕珂根本无暇在意那些,他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无知跟好欺负,就连那名字都只是虚假的咒术,魘住他前半生的诡祟,他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不枉他一直以来都维护着黑针的效力,此刻也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四周景物在变换,好像鱼鳞被刮离那样,所有景物轮廓在闪烁矇矓微光后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亦是阵法所在。原来这房间是藏在草比人高的草原中?那些蓝晏清搜罗来的好东西也随阵法被破而开始遭到损毁,因为它们的气被相连在一起,要佈下这样的阵法肯定是极耗心力和法力的,而且绝非短时间就能办到。一想到这点,杨慕珂就不由得背脊发寒,那意味着蓝晏清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为此阵筹谋,说不定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早,那人打从一开始就想关着他了?「咳、咳。」杨慕珂的头发昏,胸口剧疼,每咳一下都像有谁掐他心脏,却又止不了咳。他方才是蓄足了一身气力刺杀蓝晏清,虽然没有一击成功,但也勉强破阵逃出来,他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处,不能再被捉住。为防蓝晏清立刻追来,他咬破手指以血设阵,血滴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蔓延出一道符纹,他单手指着符眼处凝神施法,手诀一变即成阵,自他所指的虚空处生出许多细白花穗的藤蔓植物,它们迅速蔓延生长,筑起一面屏障。蓝晏清发狂吼叫,又带了些许脆弱的语气喊道:「我真的需要你,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被噩梦惊醒,梦到父亲要我咒杀你,梦见你神魂散去不再归来,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你回来啊!盛雪,你不能走,不能离开我!」」风大到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了,杨慕珂也只听他吼了几句,心中却不兴波澜。因为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再改变,也不会有什么如果,他就是他,哪怕在修真界是个废物也是无人能取代的,所以也没有人能懂他的遭遇和悲哀。这几年没有灵素宫,他活得更自在。以前他会对蓝师兄心软,会念旧情,现在他只剩下母亲还有自己了。所以要是有谁要他妥协,他会拼死反抗!杨慕珂不晓得自己那阵法能挡多久,凭蓝晏清的资质和修为,恐怕也只能撑一会儿,他要是现在跑回城里找母亲,有可能会害了母亲,因此他必须先藏身在野外。他来到一条河边,拿出随身都带着的一小颗浅灰紫的螺贝念咒:「画里有山水,螺中藏乾坤。」咒法随心运转,他身形被凭空生出的白烟笼罩后窜入螺中,小小的螺掉在河边和其他的贝壳、砂砾混在一起,原有的特殊光泽和顏色也变得和周围贝类一样,任谁都不会发现。这贝壳是从前他从明蔚那里拿到的一件小宝物,极乐天,这法术也是跟明蔚学的,那时是施法变出能住人的屋舍,现在则是施术者躲进螺贝里。明蔚教过他的东西他都很熟练,自然也能随心应用。其实无论符籙、阵法或其他法术都是如此,练熟了就能应用,但更有天赋的人还能创造出新的来。「累死了……累……」杨慕珂逃进极乐天内,那儿也有一座屋楼,周围花木繁茂,但是半点人气也没有。他就地躺在草地喘气,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双脚疼痛无比,方才逃跑顾不上穿鞋,肯定两脚都是伤口,但他累到不想再动,只想瘫睡一会儿。儘管累,却又神思清明,他以为自己快忘记明蔚了,但紧要关头还是那么自然的就用着明蔚所教的法术,积累已久的思慕早就渗入肤髓,如影随形。

他因为逃脱顺利而庆幸的哼笑两声,随即就又因为寂寞而无声哭着。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该不会註定一生都在逃,也一生都寂寞吧?想要的求之不得,不想要的又如附骨之蛆。可是他永远不想妥协,哪怕一世独尝寂寞滋味,他不想要的,谁都不能逼他接受。***寂明馆内,春蓼坐在虚掩的圆窗边小口啜饮新茶,馆内负责接待客人的女子进到她所在的厢房行了一礼说:「小春娘子,今日事先约好的患者都看完了,只剩杨氏母子没出现。请问娘子还要等么?」春蓼翻着手上书籍点头说:「就再等一会儿吧,反正左右无事。」春蓼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也没等来那对母子,于是打算离开寂明馆出城去,为了方便採药和修炼,她并不住城里,而是选择在近郊,与她同住的还有一位唤作光的羽族青年,虽然他们并无血缘,却以兄妹相称。光是符修,亦是剑修,住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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