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3 / 6)
。连他自身都感到有些沉重,自然也担心会压垮小羊,他不曾奢想小羊能彻底接受他,无论是他千百年的寂寞冰冷,或更陌生的过往,他都还没准备好,只能先掩藏。「闻起来好香。」小羊盯着眼前煮的那锅汤发出讚叹:「能喝了么?」明蔚浅笑,舀了一碗煮好的蔘汤给他,汤里还有路过琉璃丛时顺手摘的蕈子。加了蕈子的蔘汤不仅尝起来不会苦,反而香气浓郁,一点也不输好喝的肉汤。明蔚主动说要守夜,小羊并不逞强,把带来的旧被毯铺好就寝。不过夜越深,风好像就颳得越强劲,虽然洞口有结界护着,外面风沙落叶不停扑在结界上也扰得人心烦。这里天气也古怪,忽冷忽热,不久前还降下暴雨,搞得小羊半夜醒来后睡意全消,抓着乱掉的发髻呆坐着望向洞外。明蔚看他很介意外面的情况,于是说:「外面好像有什么,我去看看。」小羊脸色忽变,又抱住明蔚的袖子央求:「不要出去。」「只是去附近巡一巡罢了,这里有结界,没事。」「别走!」小羊自觉有些丢脸,但就是不想松手,他知道以契约效力,但凡他有什么事都能随时召回明蔚,可他还是很难放手。「那一起去吧。」明蔚反过来握住小羊的手说:「留你一个在这我也不放心。」小羊抿嘴窃喜,明蔚也没让他吞攀云丹,直接搂着他飞出洞外,一出去就是悬崖峭壁,他们往下飞近低矮树丛藏身,一面朝骚乱的来源移动。他感觉明蔚的修为早已恢復了大半,带他飞行时好像有团温和的气流笼罩四周,护着他们不必吹着寒风,大风就算吹断枝叶也没影响他们。他揉眼想瞧清前方夜色里的情形,远处高空有一道龙捲风,风里迸发火光,那绝对是有谁在斗法。明蔚不想他凑热闹,故意说:「可能是附近飞禽走兽在打斗。」小羊还是催促明蔚飞过去,越接近那座湖,越多水雾飘洒下来,湖上炸出一波眩目的法术火光,伴随一声男音斥喝,灿烂的万千银芒投射进湖水,剎时如银菊盛放。法术的光亮太晃眼,明蔚一手遮掩在小羊双眼上,须臾后光芒消退,他们看到一个着白道袍的男人手执长剑凌空悬立在湖面上,神情肃杀戒备着。湖心大漩涡平息不久又开始往下陷出一道大圆弧,紧接着暴衝出一隻黑色庞大的东西朝那人张口,那巨物身形庞大,可轻松压垮十多间屋舍,白袍男子挥剑刺向巨怪,整个人当即没入黑暗中。小羊从没见过那种巨兽,这秘境里许多生物似乎都身形庞大,他紧盯前方战况,山丘般大小的黑色巨怪跃到空中又往下落,坠回湖水前身躯浮现许多光亮纹路,瞬间爆体而亡,尸骸汁水碎肉一起喷飞,其中又拋射出一道灿亮光线,那正是前一刻被吞下的白袍男子,那人身上没沾上丝毫脏污,周身透着光晕,应是护身真气。「吒!」那人念咒袪走要沾染上来的邪气,小羊瞇眼细瞧,那是个相貌清秀,长得有些书卷气的男人,男人沉定环顾四周,气息丝毫未乱,他半点停顿也没有就转身驭剑,长剑成了一道银光在夜色里流转,俐落剜取怪物体内的东西,剔除了血肉后浮出一颗发光的珠子。就在此时湖岸边窜出至少十多个修士将白袍男人围住,白袍男人对那些衣着相同的修士们笑了下说:「围观许久,现在才现身,应当不是要来助阵,而是来打劫的吧。你们可知我是谁?」「管你是谁。」人多势眾的那方有人喊完就带头丢出法器,其他人也拋出飞剑、飞刀等武器围攻。小羊咋舌,不齿道:「多打一,卑鄙。我们要不要帮一帮那人?」明蔚传音回应:「与我们无关,也不知其善恶,少管间事好了。再说他未必居于下风。」小羊迟疑低吟,又说:「可我认得那伙抢劫的,他们穿的是天蘅教的衣服。不该让他们得逞啊。」明蔚想劝退小羊,但天蘅教的人又出阴招,掷出一连串的符去炸白衣修士,很快就轰出团团烟雾,小羊着急得想衝过去阻止,明蔚暗地抱牢了小羊安抚:「先别急,他没中招。」毒雾被白袍修士的护体真气冲开,他反手一剑就隔空削下那施符者的手臂,再将另一侧欲偷袭的两人串透了心窝,其他人闪躲到下方或高处,他抽剑挽了朵剑花,释出的剑气破空流窜将那些人身上剐得遍体鳞伤。
小羊知道那肯定是个身经百战的人,出手果断没有丝毫犹豫,看得他目不转睛,觉得危险刺激。明蔚瞧小羊紧盯他人的样子有些不是滋味,捏了下小羊的鼻尖提醒他喘口气。他们双双回望,原来白袍男人以为打赢了那些人,有些轻敌了,上岸后好像中了陷阱难以动弹,树丛里又跳出好些援手朝他丢符砸法器,小羊又喊了声糟糕,明蔚已经朝他们出了一掌,掌风竟然将湖水掀起一波巨浪。「哇啊!」「先撤!」天蘅教的人乱成一团,其中有人拿法器把巨浪吸走,眾人虚惊一场,赶紧又围住白袍修士,只不过这会儿白袍修士身旁多了两人,一个是眉发如霜、眸色冰蓝的高大男子,一个则是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少年郎。白袍修士知道方才是他们出的手,也不清楚是敌是友,疑问:「你们二位是?」明蔚:「路过的。」小羊:「打抱不平的。」***月亮被重云掩翳,湖岸波光消褪,黑夜中仍闻得到方才湖中巨怪的血肉腥气,明蔚因与小羊的契约关係而能互相牵引五感六识,小羊藉其感应到白袍修士的脚上被不少细竹刺穿,光想都疼得要命。天蘅教眾没料到有人敢来截他们的猎物,语气不善呛道:「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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