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 46(2 / 4)
然而,更糟的是…
「解子扬。」
我唸出那个名字,强压着心底的寒意,努力云淡风清,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你知道这人吗?」
胖子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晓得录像带的内容吗?」我问道,视线定在窗外:「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当初给我的时候没有事先看过,但是现在呢?现在你晓得那里面有什么吗?」
胖子又摇了摇头:「我试图查过,但是没结果。」
是吗?那代表二叔三叔又再次成功的将消息彻底封锁。
「解子扬,是一个我一辈子对不起的人。」我缓缓的说道:「是我害死了他,在那份录像带里,我看到了他死前的最后一刻。」
胖子瞇起眼,谨慎的观察我的神色。
「他是我以前的一个玩伴…很久以前,在我认识王盟之前的朋友,大概我十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认识的。」
「后来他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没怎么想。当然,一开始很难过,好端端的一个朋友,答应我说要回来看我,却再也没有回来…他的书还在我这里,怎么人就不回来了呢?」
「但是,随着一年一年过去,王盟来了,我开始读书,开始准备考试,也教了些其他朋友…我并没有把他忘记,但是我也没有掛念着他太多。偶尔想到的时候,或是看到他的书的时候,我会很想念他。我会想,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他曾经说,要带我认识他的母亲,要一起去巴黎,不晓得他现在是不是回巴黎去了?但我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想完就算了。」
「直到我看到那份录像带。」
「你可以说…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吧。原来在他消失的那一年…不,或许在他消失的那一天,他就死了。而我却一无所知,完全一无所知,如此一无所知的过了近十年。」
胖子有些担心的看着我,眼神里有着什么?怜悯吗?我不知道。
「你能想像那样的感觉吗?好…莫名其妙,近乎可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了十年,只是在茶馀饭后的时候随便想想: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笑死人了,什么叫过的怎么样,他死了啊!明明是我害死的,我却完全不知道。」
「他因为我的缘故死了,所有知情的人也都绝口不对我提这件事情,就好像他未曾存在过,甚至一点痕跡也没留下。就连我这个导致他死亡的人,居然也对他的印象模糊,只是无聊的时候随意揣测他现在的生活,这到底算什么?他死了啊!他的生命算什么?一把飞灰,吹散了就完了,仅此而已吗?不要开玩笑了!」
「我无法接受,我不能原谅自己。无知是一种罪。是,绝对是。」
「我一开始想死,也打算死,我完全看不到我有什么理由还能容许自己活下去…但是后来因为我…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死。」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了很强烈的慾望,我要想起每一件事,我要记得每一件跟他相处的事情,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也不忘记。如果忘记了,那就是极端恶劣的行为,如果连我也把他忘了,那他的生命不就真正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正是我的缘故,他死了,我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遗忘,不能原谅自己的冷漠,不能原谅自己的无知。」
「……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什么似的。」
我神经质的咯咯笑了:「真是可笑,我真是…他娘无可救药的罪孽深重,不是吗?想想看,我真的在乎解子扬吗?我真的喜欢他吗?如果是,那当时我应该更积极的寻找这个朋友的下落,而不是等到好几年之后才辗转得知他死了,不是吗?所以说穿了,我现在心心念念着解子扬的死,那又算什么?人都死都死了,我又在执着什么?我是不是只是心存愧疚,才将他在我心理的地位提昇,藉此让自己好过一点?…装成我好像真的很在乎他似的,其实我只是自私,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解子扬,其实我…」
「等一下,天真,等一下。」
胖子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解子扬是谁,我也不晓得整件事情的全貌,但是你先听胖爷我说一句。」
胖子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吴邪,你为什么总是把事情复杂化?」
我缓缓的将视线从窗外拉回来,定在胖子的脸上。
「你的朋友死了,你觉得很难过,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既然是痛的,那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理由?你难过,所以想要记起跟他相处的时刻,就这么简单。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害死了他,或许你非常自责,但是单纯的罪恶和自责是不会造成悲伤的,人并不会为一个陌生人哭泣,你一定相当的在乎这人,你才会如此不能接受他的死亡。」
我不相信,坚持道:「不,胖子,你不理解,二叔和三叔,甚至王盟还有潘子,全部都…」
「不对,天真,你听我说,」胖子再度大声的打断我的话:「就是因为在乎他,所以你才不能接受自己的无知,所以你才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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